沈舒禾骄傲的抬起了下巴,见下面的人苹果捡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了下来,准备按照来时的路再爬下去。
却没想到上树容易下树难,她看着树枝到地面之间隔着的距离这么远,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完全不敢把脚迈出去。
再开口时,害怕的嗓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完了,我突然开始有点恐高,不敢下去该怎么办?”
不仅是沈舒禾慌了,其他人看见她骑在高高的树枝上面的样子也被吓到不行,许嘉恒自己都爬不上去,更别说是救她,只能赶紧去找附近的大人帮忙。
其他的小孩子们虽然也有心帮助沈舒禾,但心里实在是害怕被自家家长发现以后会挨收拾,所以赶忙都逃走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操场只剩下了沈舒禾一个人。
她看着满地的苹果,再看看自己剩下摇摇欲坠的树枝,小脸顿时就白了,眼睛里面湿漉漉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怎么办啊,要是被老师和妈妈知道我摘学校里的苹果,肯定会骂死我的。”
“不对,现在不是担心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棵苹果树离地面怎么这么高,我要是没抓稳摔下去,该不会直接摔死吧。”
沈舒禾一想象到自己像只苹果一样掉在地上,摔成一滩苹果泥的样子,就慌的六神无主。
她牢牢的抱紧怀里的树枝,咬紧牙关再一次试探着把脚伸了出去,只是这树足足有三米多高。
再加上她这会本来心里就慌的厉害,凭借自己的两条小短腿,怎么可能爬不下去。
一阵强风吹过,树杈子摇摇晃晃的,顿时变得越发抓不住了。
就在沈舒禾怀疑自己要撑不住,直接从苹果树上掉下去的时候,突然下面出现了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
“别哭,你先按照我说的来。”
虽然这声音明显还处于变声期阶段,远没有成熟男人那么低沉,听起来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一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沈舒禾无助的更想哭了,下意识选择听从了对方的指挥,先把左脚和右脚分别踩在了树干上的凹陷处,双手各自抓着一只比较粗壮的树干。
等到彻底稳住身形以后,才用右脚一点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去。
因为心里实在害怕的厉害,沈舒禾的动作特别慢,跟蜗牛爬都有的一拼。
江砚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一直站在她身后温柔而耐心的安慰、鼓励着她。
“你先别急,冷静一点慢慢爬,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下来的。”
“不用害怕,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等你下来了我再走。”
“嗯嗯!”
沈舒禾流出来的眼泪都快要把视线模糊掉了,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一时的贪嘴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还给同学带来了困扰。
她急于摆脱眼下的局面,却没想到人越是慌乱就越是容易出错,她在快要下去的时候突然脚一滑,直接朝着树下摔了下去。
“啊!”
强烈的失重感让沈舒禾忍不住尖叫出声,还以为自己这下真的要被摔成苹果泥了。
却不想就在下一秒的时候,她被人接住,直接砸了个满怀。
沈舒禾确认自己的脚已经踩到了地上,悄悄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了江砚的怀里。
而江砚则是被她压着平躺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跟印象中冷淡疏离的感觉不同,他的怀抱出乎意料的温暖。
一阵风恰好在此时吹过,金黄色的树叶飘落下来,有些模糊了沈舒禾的视线。
沈舒禾在梦里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江砚看她的眼神。
那时年幼的她,尚且还有些分辨不出他眼中的情绪意味着什么,却仍旧有种心底悸动的感觉。
江砚没有关心自己摔的怎么样,反倒是微蹙着眉,先询问起她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身上有觉得哪里疼吗?”
沈舒禾还有些懵懵的,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摇头。
确认她没有摔伤,只是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江砚直接撑着身子,用一只手把她抱在怀里,居然就这么站了起来。
虽然那时候的沈舒禾不知道想要做到这个动作需要多少的核心力量,但还是有种被震撼到傻眼的感觉,甚至都忘了第一时间从他怀里下去。
很快许嘉恒就带着一大帮人跑了过来,见沈舒禾被江砚抱在怀里,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焦急的连声关切着:
“我这才刚把人喊来,你怎么就已经自己从树上下来了,怎么样,没有被摔倒吧?”
徐瑞芝在得知女儿居然敢自己一个人爬到树上时都要担心坏了,这会把人抱在怀里就是各种检查和关心。
“禾儿你怎么样,没有被摔倒吧?”
旁边还有好几个其他的小孩子挨批评的声音传来,许嘉恒生怕沈舒禾会挨骂,焦急的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沈舒禾是很讲义气的人,自然不能看着小伙伴自己一个人挨训,赶忙摇头解释起来。
“不能怪许嘉恒,爬到树上摘苹果是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出的主意,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了。”
“不过说起来,刚才的场面还真是有些吓人,多亏了有江砚救我,我才一点事情没有,不然肯定要被摔坏了。”
沈舒禾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看,想要拉着妈妈跟自己一起好好感谢表达一下感谢。
但等她看清楚身旁空荡荡的样子,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这才发现江砚不知何时悄然离开,这会已经不见了。
明明梦里的场景还没有结束,可是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好像大脑已经有了清醒的意识。
沈舒禾看着外面的天色,窗户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打了个哈欠,一晚上几乎一直都在做梦,她的脸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怎么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
沈舒禾从床上坐起来,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她上次见到江砚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那个时候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