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是杀人犯!你是放火贼!你是小偷!”
老道士的脸皮突然脱落,整个房间的灯光剧烈闪烁,映照出那张只剩下白骨的森然面孔。
“杀人犯!放火贼!小偷!”
“不,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莫天痛哭流涕道。
他的小手拼命的死死捂住耳朵,可灌耳魔音却无孔不入,就像尖锐的钢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刺穿他的脑髓。
“小天哥哥,救救我……我好怕……”
老道士的身影扭曲的变化,时而变成一团漆黑无比的魔影,时而变成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
“天儿,你着相了……”
“死得好,死得好啊!如果她爹救了你爹,你的爹娘就不会在那个小破房子里被砸死!该死,她真该死!怎么没把她爹烧死!
烧的好啊,烧的好啊,哈哈哈……”
“小天哥哥,我怕,呜呜呜……”
叹息声、怒骂声小女孩的哭泣声回荡在他的脑海,莫天崩溃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的用头将地板砸的砰砰作响。
“师傅,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他绝望的哭泣道,“对不起,笑笑,我不是故意的……”
人生的道路布满曲折,在这条不能回头的路上,走过的任何一个岔口,都将改变一生的命运。
扭曲着,莫天面前那道混沌粘稠的身影突然变大,变成一个千丈高的黑色魔影,他用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俯视着莫天。
突然,黑色魔影分化出三颗头颅,左边是一位面色和蔼慈祥的老道,右边是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只有中间那漆黑恐怖狰狞的头颅看不清。
三颗头颅的声音突然一顿,仿佛在给莫天一个缓过神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天狂笑着抬起头,笑着笑着他的身体突然变大,从一个几岁小孩的模样,变成了他如今的模样。
下一刻,笑声突然变得嘶哑,三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
“着相了……”
“烧的好,都该死,哈哈哈……”
“呜呜呜……”
三种声音仿佛在交战,哭泣声渐渐消失,最后老道的叹息声也不见踪影,莫天的嘴里只剩下疯狂的笑声。
突然之间,漆黑无比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一柄石剑插进了莫天的心脏,狂笑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一个愤怒的低吼声。
“石剑!一个死人,竟敢坏我好事!啊!啊!!!”
……
“这……这是哪?”
莫天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丝丝捆住,身体上还坐着李凡和龙二两个人,李凡的脸色凝重到让莫天心中一颤。
师父,笑笑……等等,魔头!
他突然想起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那种令他窒息的绝望感似乎要从梦境之中追出来,贴上他的头皮。
“圣水失效了!魔神之力复苏了!难道我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眼神变得狂躁,十根手指痛苦的扭曲着。
突然,他的心脏之中传来一阵刺痛感,让他瞬间头脑清醒,一阵寒意突然从身体中穿出,他刚刚好像差点就失控了!
“你,体内的魔神之力复苏了?”
李凡脸上凝重的问道,龙二看向李凡,思索着。
“魔神之力?似乎和我体内的死神之力是差不多的东西,之前融合死神之力的时候也差点失控了。”
莫天呼吸停了半拍,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魔神!他让我想起了一些我不愿回想的事情,我差一点就被他控制了,如果不是……”
等等,石剑?
莫天下意识的望向胸口,发现那里并没有石剑,只有他的天赋【无敌剑心种】在微微发光。
“不是什么?”
李凡皱眉,刚刚莫天可是差点烧了一个躺着几百个伤员的医院,如果不是他将其这件事压下来,恐怕臭鸡蛋已经丢到了莫天的头上。
“你还记得我们在试炼之地最后一关,我是怎么死的吗?”
“额,忘了……你知道,我记性不好……”
莫天:……
“一柄石剑插进了我的心脏,而就在刚刚的梦里,我变成魔神后,那一把石剑再次刺中了我的心脏。”
“哪儿呢?没有啊!”
“梦里,梦里!”
李凡尴尬一笑,然后丢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正是他花费巨大代价才从胡列娜那里换来的圣水。
“快压压,我可不希望打着打着就被你背刺了。”
莫天起身,望着手里的小瓶子有些感动。李凡对他好的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是李凡每天晚上和涂小雅睡一起,恐怕会让他不得不以为李凡是个基佬。
喝下圣水后,莫天脸色一沉,没有感觉,没有任何感觉!上一次喝下圣水后,明显感觉所有的恶念都消失了,为何这次就没用了?
“圣水已经没用了……”
莫天抬眼看向李凡,李凡突然笑了,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明媚的笑容,它轻轻张开嘴。
“小天哥哥,想我了吗?”
!!!
他的身体猛然一哆嗦,手中的瓶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靠,你肾虚啊,连个瓶子都握不住了?”
莫天晃了晃脑袋,面前的小女孩消失,只剩下李凡无语的面孔。他的手微微颤抖,低下头眼神惊愕的看着地面的碎渣。
“小天哥哥……”
轻轻的低语声响起,他猛然抬起头,只见周围人都疑惑的望着他。
“圣水……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莫天苦笑着说道,眼神中的苦涩让李凡本就皱紧了眉头更加紧皱。
“没事,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天使族想想办法。”
所有人都走完过后,莫天一脸凝重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中思绪万千。
“小天哥哥……”
呢喃声响起,莫天猛的坐起身,瞪大了眼睛向四周扫去。
幻觉吗?
一种莫名的感觉环绕他的四周,他盘膝而坐,念起了清心诀。
“心若冰清 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 俗相不染 虚空宁它混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
“小天哥哥……”
一只小手贴上他的脸庞,莫天顿时头皮发麻,惊愕的睁开眼。当他看清角落那个面目全非的小女孩时,恐惧感从他的心脏处瞬间涌发。
咚咚……咚咚……
整个房间只剩下心跳声,和莫天那张惊愕的脸庞,他惊愕的看着角落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突然涌动出血红的肉芽,化为一张楚楚可怜又熟悉的小脸。
修道十余载,只为修心,而这张脸出现的这一瞬间,十年道心……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