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前,他站在石墙看着斯塔茜从地窖通道离开的背影,随后念下门咒,休息室内侧的场景徐徐映入他的眼中。
墨绿色绸缎悬挂在一幅幅巫师画像上方,宽大的落地窗外的黑湖漆黑无光,一小群发光水母伸缩淡紫色的胡须,在窗边一闪即逝。
雷古勒斯在走到omega寝区的过道前,才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金发Alpha,他低垂着头,半睡半醒的醉酒样。
“嘿,巴蒂。”
雷古勒斯晃了晃他的手臂,他弯下腰,语气困惑。
“醒一醒,你喝醉了?待在这里做什么?”
被他呼唤的克劳奇打起精神睁开眼,他瞳孔涣散,盯了好一半会儿才发觉面前的人是谁。
“雷古勒斯?”
他干涩的声线像刀刃划过粗糙的纸板。
“你们到底喝了多少,连我也认不出来?希瑟呢?”
雷古勒斯抓住巴蒂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巴蒂虽然是个Alpha,但他很瘦,对于经常训练魁地奇的雷古勒斯来说,拉起醉酒的他不是个麻烦事。
“她回塔楼了。”巴蒂嘟嘟囔囔地说。
“我听说了……一些事……”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看的雷古勒斯不明所以,“他……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你打他了吗?这是对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巴蒂?”
“我很抱歉,雷吉,”
巴蒂舔了舔嘴唇,设法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的眼眶布满血丝,因为饮酒或者什么。
“他应该和你说了……罗齐尔那个该死的……你别生我的气,我有想过告诉你……是他先威胁我的……这很糟糕,但我不能——”
“什么。”
雷古勒斯平淡地打断了巴蒂的发言。
他的冷静让金发Alpha感到一丝不对劲,按理说,雷古勒斯不会这么安静才对,他也没有流泪,至少心情还不错,但现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锐利地射过来。
“你知道埃文喜欢我的事情。巴蒂?”
“是,是的,但是——”
雷古勒斯移开撑着他的手臂,他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了,这让巴蒂感到非常惊慌。
“雷吉,等等!”
巴蒂喊道,抓住雷古勒斯的肩膀,阻止他移动。
“听着,我很抱歉,我很抱歉,”雷古勒斯没有屈服,巴蒂继续乞求,“求你了,雷吉,我试图警告你——”
“你没有试图警告我!”
雷古勒斯喊道,抓住巴蒂的胳膊,把他拉开,但又不想推他,怕他摔倒。
“听着巴蒂,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清楚的——但是你向我隐瞒——”
“是的,你不会想知道的!”
巴蒂喊道,为自己辩解。
雷古勒斯看着他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直视着最好朋友的眼睛,他扒开巴蒂抓住他肩膀的手,他厉声说,“我很累了,巴蒂,没时间陪你。”
巴蒂做出一个悲伤的神情,一绺金发从额头垂下,雷古勒斯越过了他。
“但是……”
“离我远点。”
他看着雷古勒斯的身影消失在寝室过道,巴蒂可怜巴巴地摔到沙发里,他捂住脸,摩擦着皱在一起的愧疚。
……
“你去了哪里?”
在这一刻之前,斯塔茜想过已经很晚了。
但不包括,她愿意在深夜看到一群歪七扭八躺在沙发上的醉鬼。
赞娅特仍然醉着,从她摇摇晃晃的姿势和说话相当缓慢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
斯塔茜对她的疑问充耳不闻,她闻着空气中熏天的酒气,颇为冷静地扫过沙发上仰躺的几人。
“你们刚刚回来?”
“嗯……是吧,”赞娅特迟钝地回应,她对时间这种东西已经醉得没了流逝的概念。
一旁的马琳趴在沙发上,她通红的脸埋进沙发的角落,嘴巴嘟嘟囔囔,声音让人听不太清。
“谁……把酒吧的灯光关了……”
斯塔茜没有看到莉莉·伊万斯她们,omega们应该很久之前就睡着了。
“你去了哪里,斯塔茜。”
赞娅特坚持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斯塔茜估计她的大脑已经被酒精侵占到不能思考。
“我在城堡里逛了会儿,就当消酒。”
西里斯稍微清醒了一些,尽管他喝的酒比其他人少得多,他稍微坐直身子,上下打量着站在沙发旁的斯塔茜。
“你,你喝了还没半小时,我们玩游戏找你的时候,你人影已经不见了——”
斯塔茜微微一笑。
“我酒量差。”
赞娅特歪着头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西里斯翻了翻白眼,他撑住呼呼大睡的詹姆斯,莱姆斯闭眼靠在他的手臂,彼得——彼得躺在地板上。
“梅林的这群家伙,下次得把魁地奇队员不能喝酒的规定贴到詹姆斯的脑门上。”西里斯喃喃自语,他一路拖着他们回来的。
斯塔茜伸手帮他扶住了即将摔下沙发的詹姆斯,“莱姆斯也醉成这样?”
西里斯刚要回答,一股无法形容的甜甜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腔。
“什么?”他困惑地质问,“你去和omega约会了,我闻到了信息素的气味。”
斯塔茜动作顿了一下。
“约会……?”
赞娅特像捕捉到什么关键词开始努力思索,她靠在沙发上,双目发亮,“是和——”她停住了,眉毛纠结地皱在一起,深吸了口气躺到马琳腿上:“我不知道……我也想约会……”
西里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斯塔茜不动声色地移开半步距离。
她扯动外套,语气平静:“应该是在酒吧不小心沾染的。”
西里斯疑惑皱眉:“你和人在酒吧跳舞了吗,而且……你的围巾也不见了。”
斯塔茜挑了挑眉,冷静地胡编乱造:“我路过山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被咬伤的羊羔,怕它冻死,就把围巾披给它了。”
“……”
“你觉得,这可信吗?”
如果不是西里斯的手脚被左右缚住,他必然会夸张地做个动作。
斯塔茜平淡地摊了摊手,笑容灿烂。
“你相信了那就是事实。”
西里斯作为休息室唯二的还算清醒的人,他无所谓地咕哝着:“随便你吧,我们现在要先把他们送回房间……不然明天的休息室他们会被当作吉祥物参观的。”
西里斯忍不住打了个恶寒,他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友好的画面。
格兰芬多的装饰多以红金和栗色为主,温暖的炉火暖洋洋的使人犯困,烧的通红的木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窗外的风雪衬着周围愈发温馨。
当西里斯扛着詹姆斯路过寝室时,发现斯塔茜将马琳飘到空中,他匪夷所思地道:“你确定她第二天不会控诉你?”
这种像运尸体的方式很不尊重巫师的好吧。
“她睡得比谁都熟。既然有方便的魔法为什么不用。”
斯塔茜一手撑住半睡半醒的赞娅特,她轻抬下巴,朝外侧休息室的方向示意。
“如果你愿意把彼得和莱姆斯以同样的方式扛回来的话,当我没说。”
西里斯:“我觉得你的策略很有道理。”
很快,在前人工后魔法加成下喝醉的几人被送回了寝室,西里斯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他朝里侧呼呼大睡的朋友竖起中指作为回应,他把手放在膝盖上,试图喘口气。
“看在戈德里克的份上,”西里斯喘着气说,“我的身体不好。”
斯塔茜友情提议:“你最好控制一下饮酒和抽雪茄的概率,呼吸衰竭在十六岁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西里斯仍然喘着粗气,他的酒意因为刚才的漫上脸,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一样抓着自己的后背。
“你要在我的葬礼上这么自以为是吗?”
他捋起垂下的黑发,不得不说,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确实长的有些相似,斯塔茜落到他脸上的视线停顿了一会儿,想念让她的心情变得低落。
“嗯。”她淡淡地回应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字眼。
西里斯完全没有察觉到斯塔茜的不对,他恼怒地说:“没人比你还冷血的,斯塔茜!”
斯塔茜回了个沉稳的中指。
既然所有人都送回寝室了,他们也没有站在过道继续聊天的道理,斯塔茜挥了挥手,刚要转身离开,她迈了一步,西里斯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
有点熟悉,但他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西里斯·布莱克在格兰芬多几乎是收到情书最多的Alpha,为什么是几乎,因为斯塔茜和他旗鼓相当,而女Alpha平等对待所有人的态度,让人退却。
西里斯虽然名声风流,本人却一场恋爱也没谈过,他很少闻到omega信息素,除了伊万斯她们几个。
他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斯塔茜,你今晚究竟和谁约会去了?”
面对西里斯的困惑,斯塔茜放缓了脚步,她走到过道的暗处,烛台燃着的火焰映出她眼角下的泪痣。
“禁区。”
“?”
说完,斯塔茜便自在地离开了。
剩下西里斯满头雾水,恢复沉默的走廊有什么好待的,他随意地将发丝捋到脑后,推开门回了房间。
圣诞假期一到,整个城堡都空荡了许多,素白的雪覆盖了整座山,放眼望去,霍格莫德小镇在一片雪白中冒出零零散散的棕色的屋顶。
彼得的眼睛飞快地瞥向食物刚刚出现的礼堂,散发出一桌的香味。
炖牛肉可以抵御一月的寒冷,用黑胡椒和月桂叶调味,还有新鲜出炉的全麦面包的温和味道,有点让人无法抗拒。
他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看着对面仅剩的三人,斯塔茜家里没人,赞娅特一向能躲避多久就躲多久,莱姆斯的理由是忙着下半年的owLs考核。
剩下的马琳和莉莉回家是必备的,西里斯跟詹姆斯一起回波特庄园过假期了,至于彼得自己,很简单,他回到家也是去要求准备各种各样的事情,倒不如待在霍格沃茨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