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桑榆晚压着心慌,急声叫住了下人。
下人站定,转身,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桑榆晚目光一沉,清冷道,“让她进来。”
下人恭声道,“是。”
明战不由有些疑惑,“晚儿,你知道她是谁?”
桑榆晚摇了摇头,秀眉蹙起,“我不知道。”
明战担心道,“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沈翊林还在江城。一切都需要小心。”
桑榆晚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我倒是想让他来,只怕他没这个胆。”
明战眉心起了很深的折痕,忧心忡忡,“晚儿,沈翊林这人偏执狠戾,一定要小心。”
桑榆晚抿唇,无声地点了点头。
下人很快领着一名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来到了灵堂。
她眼眶微微下陷,黑眼圈隐约可见。盘起来的发丝中夹杂着不少白发,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和苍老。
桑榆晚见到她,瞳仁瑟缩,冷笑出声,“她胆子倒是不小。”
明战表情一滞,“你认识她?”
桑榆晚瞳眸黑沉,压低的嗓音像是淬了寒冰,“沈翊林的生母。”
明战眉心一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立马站在了桑榆晚面前。
桑榆晚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嘲讽,几分淡然。
明战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进来的女人,目光如冰冷的利刃。
他朝一旁的下人眼神示意了一下。
下人过来。
他附耳低声道,“让保镖都到这里来。”
下人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桑榆晚不紧不慢地从明战身后走出来,与他并肩而立。
明战下意识伸手,想要将她拉回身后,“晚儿,你去看看兰姨。”
桑榆晚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深邃而冷漠的眼睛,宛如冬日里冰封的湖面,平静无波,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
沉默了几秒,她缓缓开口。
“二哥,她是来找我的。”
明战脊背绷直,“我知道。晚儿,不论她有什么目的。你都不要理她。快走。”
从薄行止去世到现在,沈翊林对桑榆晚已经下了好几次死手。
他不得不防。
小时候,他答应过她,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做到。
反倒是容止,救了桑榆晚很多次。
这一次,明战不想假手他人。
因为,这里是明家。
作为明家继承人,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好明家的每一个人。
四周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紧张氛围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桑榆晚站着没动,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与无措,“二哥,我与沈翊林也该做个了解了。”
明战揪着心,额头上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晚儿,听话。”
桑榆晚看着女人燃了仙香,对着明枭的灵位毕恭毕敬地三鞠躬。
她勾了勾唇,“二哥,放心。我有分寸。”
明战见劝不动她,心下愈发不安。
这时,保镖们进来了。
中年女人听到凌厉的步伐声,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她深深地呼吸了两口,紧紧地抿住唇角,慢慢把仙香放进了香炉里。
青烟缭绕,如同薄纱轻舞于空中,缓缓升起,汇成白色的一团团。
明战看着她,几乎屏住了呼吸。
他对下人眼神示意了一下。
几名保镖瞬间将女人紧紧包围住。
女人绞着手指,侧身,嘶哑着嗓音开口,“我有话要对薄夫人说。”
明战听到这话,浓眉深锁,冷厉道,“你找她什么事?”
保镖身形高大挺括,阻挡住了女人的视线。她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冷所侵袭。
她松开紧抿的唇,干裂的唇满是血色的牙痕。
“我想给薄夫人当面赔罪,你们能让让吗?”
保镖面无表情,纹丝未动。
明战胸口起伏了下,语气愈发沉锐,“这里是明家大少爷的灵堂,让你进来吊唁已给足面子。”
他顿了顿,语气冷漠道,“送客。”
两名保镖立马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准备对她下手。
女人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们别碰我,我身上有炸弹。”
明战心头大震,第一反应是带着桑榆晚离开。
“薄夫人,你千万别动。”女人预料了他们的反应,嘶哑着嗓音急声开口。
桑榆晚没有丝毫的躲闪与犹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笑,“沈翊林还真不是东西。”
女人一瞬沉默。
面无表情的保镖眼眸森然,全都绷紧了神经。
下一秒,一名保镖动手扯掉了她身上的黑色大衣。
女人后背上,果然挂着一枚黑色的迷你炸弹,大小只有对讲机那么大。
要不是红色警示灯一闪一闪,旁人根本察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