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在不算正统教学的几个月时间里,许知夏的进步飞快。当然除了学习能力,身高体重方面,也都增长了不少。
在问过许知夏的意见后,二月底,宋淮锦就读的国际小学对许知夏进行了一次摸底测试,许知夏堪堪擦着合格线被录取了。三月,许知夏作为插班生被安排进了一年级九班,开启了新的生活。
……
又是一年九月,即使入了秋也依旧酷暑难耐。
已经十五岁的许知夏从床上翻坐起来,啪的摁掉了床头的闹钟,迷迷瞪瞪的下床就往卫生间里走,他还记得今天要送哥哥去高中部报到,绝不能去晚了。
洗漱完随意套上t恤短裤,许知夏趿着拖鞋咚咚的就往楼下跑,在路过宋淮锦房间时还调皮的敲了几下。
本以为自己调了闹钟就会先人一步的许知夏来到楼下,看到已经坐在餐桌前用早餐的宋淮锦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扑哧一下没了刚才的精气神。
拉开宋淮锦身边的椅子坐下,许知夏撇撇嘴忍不住抱怨,即使已经过了变声期的他,除了声线粗了点,嗓音依旧清亮干净,反倒是像在撒娇卖乖一样。
宋淮锦呼噜了一把许知夏的后脑勺,将自己面前还没动过的豆浆递过去,开口让他别闹,“十五岁了,不能再随意撒娇了。”
谁撒娇了?!
许知夏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忍不住怀疑宋淮锦的耳朵是不是听英语单词听太多,给听坏了。
被曲解了意思的许知夏自顾自的生起闷气,但还是对宋淮锦剥好的蛋清来者不拒。
吃完早餐,宋淮锦回房间换校服,许知夏无聊巴巴的在楼下客厅等他。
几分钟后,宋淮锦穿着一身和初中部完全不同的黑白相间的校服下楼,细碎的短发下,五官深邃俊俦,犹如浩瀚夜空的眼眸里浮现着轻浅的暖意,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颀长的脖颈。
许知夏看的有些呆了,还是宋淮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脑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许知夏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视线胡乱飞着,清了清嗓子为了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胡诌着自己也要上去换衣服。
宋淮锦笑笑没在意这些,抬眼望着许知夏慌乱上楼的背影,温声说自己先去车上等他。
*
新学期第一堂体育课的内容是体测,就算许知夏抻长脖子,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名册上,自己的名字旁边被写上172cm。
一想到就比自己大了一岁,却已经长到一米八三的宋淮锦,许知夏就憋屈的慌。从小到大他做什么事情都要向哥哥看齐,但没有一件事是赶超过对方的。
再次幽怨的叹了口气,许知夏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下,摆烂似的伸长了双腿,闭上眼要死不活的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没过一会,也测完了各项的郝铎桦找了过来,蹲在许知夏身边拍了拍他,“怎么滴哥们?这点体测就把你弄得不行了?不会哪虚吧?”
“去!你才虚呢!”许知夏睁开眼没好气的挥开好友郝铎桦的手,挪着屁股给他腾了点阴凉地。
郝铎桦大大咧咧的挨着许知夏一屁股坐下来,揽着许知夏的肩膀,跟哥俩好似的嗐了一声,“我虚不虚你还不知道吗?”
许知夏觑了一眼,打断了他接下来没羞没臊的话,道:“别贫了,你还真是应了你这名字,一天天话真多。”
郝铎桦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说我这名字了,跟哥们说说你怎么回事,一副魂不守舍跟骑着自行车没追上女神的宝马一样,有烦恼跟哥们说,我给你想招。”
许知夏无语的蹙起眉,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郝铎桦,“这是什么比喻手法?你语文不是已经能够考九十分了吗?”
郝铎桦额了一下,自导自演的抬手在许知夏额头上划了一条线,“哔——”了一声后,说道:“删档成功。”
“这下行了,我们重新开始讨论,请问许知夏同学,您为什么一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样子呢?”
郝铎桦捏着拳头递到许知夏嘴前,假装手里拿着的是话筒,而自己则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一线记者。
如果无语能够实质化,那么此时许知夏的头顶上将会悬浮着巨大无比的加粗省略号……
郝铎桦像是也意识到自己嗨过头了,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常,“哎呀我不逗你了,别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了,我这下认真了,你说你的烦恼吧。”
许知夏视线下移,落到郝铎桦腿上,说道:“你站起来我看一下。”
“我有啥看的?”话虽这么问,但郝铎桦还是站起身,对着许知夏做了几个油腻的健身姿势。
许知夏忍住想翻白眼的情绪,耐着性子问他刚才测得身高是多少。
“一米八啊,咋了?”
许知夏:“……”
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
郝铎桦说完后,见许知夏竟然没说话,低头去看他的时候正好将他一闪而过的白眼收入眼底。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的郝铎桦蹲了下来,笑得有点猥琐,“这么不说话啊?是羡慕、嫉妒、恨了吗?”
许知夏没理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准备去小超市买点零食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郝铎桦见他真要走,赶紧哎哎两声拉住他,正儿八经的给出了个主意,“想长高得经常运动,喏你看那边。”
郝铎桦指着篮球场上的人,说道:“你看他们是不是都很高,就是因为经常打篮球欸!”
许知夏盯着郝铎桦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突然扭头认真的看向郝铎桦,“你会打篮球吗?教我。”
……
一个不爱运动的人,要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尝试一下从未接触过的项目,那么通常情况下,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比如非要学打篮球的许知夏。
下午放学,宋淮锦上车后一眼就看到了许知夏翘着的红肿的右脚脚踝。
“这是怎么弄得?”
宋淮锦蹙起眉将书包丢开,顾着伤势将许知夏的右脚捞起来搁在膝盖上查看起来。
许知夏嘶嘶的吸着凉气,刚上了药没多久的脚踝处那一片此时火辣辣的,被宋淮锦冰凉的指尖一碰,那种感觉简直不能描述。
宋淮锦还以为是自己把人弄疼了,垂头在伤势处轻轻吹了吹。
许知夏浅色的瞳孔骤然紧缩,赶紧将双手撑在身下的座椅上,使劲的往后挪自己的屁股,想把自己的脚从宋淮锦那抽回来。
宋淮锦见他还躲,抬手在他后腰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厉声道:“不许闹。”
许知夏被拍的一愣,反应过来后的他耳根迅速红起来,就这么僵住了动作。
见他不动了,宋淮锦眉头舒展了一些,拿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家里等着。
挂断电话,宋淮锦扫了眼空间狭窄的车后排,修长的手臂伸出,小心避开了伤势,将许知夏捞到了自己腿上,双腿搭在身侧空出来的座位上,低头问起了许知夏的感受。
“这样把腿靠在座椅上会不会舒服些?”
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环在腰间的双手,和屁股底下清晰的触感让许知夏的大脑宕机,只是胡乱的点头。
宋淮锦见此稍微松了口气,还真的以为有作用,就这么一路抱着怀里的许知夏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