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芙柳看来人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身上穿的极好的锦缎衣裳,长的慈眉善目,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些许凌厉。
顾老夫人由丫鬟珠秀扶着在主位落座,管家立在身旁对夫妻俩高声道:“这是我们家老夫人,你们夫妻俩速速将事情如实道来。”
“草民见过老夫人。”
“民妇见过老夫人。”
忙扯着苏大有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见苏蕊蕊还是呆坐着没反应。
气性上来就想动手,苏大有攥住她的手眼神提醒着。
杨芙柳笑的谄媚,“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顾老夫人一看那玉佩,瞳孔骤缩。
管家与珠秀也惊的瞪大了双眼。
顾老夫人语气震惊中透着凌厉:“这是我顾家的传家玉佩,怎么会在你们手中!”
杨芙柳与苏大有眉眼染上狂喜,苏蕊蕊低垂着的头微微抬起几分,淡淡的余光落在那玉佩上,透露出一丝痛苦。
管家即刻上前,一把欲将玉佩拿过瞧个仔细。
杨芙柳见状慌忙攥紧玉佩护在身后,“干嘛,还想强抢不成?”
管家立即沉下脸,“这是我永安侯府的传家玉佩,乃开国皇帝御赐之物,你三人是想强占御赐之物不归?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可掂量清楚了!”
苏大有闻言浑身一抖,杨芙柳也没想到这玉佩这么贵重。
心中不禁暗暗吐出一口气,还好当时她看玉佩值钱,想着留下来给自己儿子,就没去变卖,否则真有可能被抓进牢里去。
“老夫人,民妇不是那个意思,玉佩当然是要归还给侯府的,不然我们三人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京都城,只是……”
苏大有接过话,继续道:“只是这玉佩是我们家蕊蕊的定情信物,咱们得把事情说清楚不是!”
管家厉声斥驳:“胡说八道!我们家小侯爷怎么可能会将玉佩赠予你们女儿做定情信物!”
顾卿煜从七岁到二十立冠,自始至终都追在祁悦身后。
这件事,别说全府上下皆知,就连到外面随便抓一个京都城本地人,那都是略知一二的存在。
就连当年祁悦嫁了人,顾卿煜也是只顾伤心欲绝,但依旧没有选择另娶她人。
要说他移情别恋,就算天上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升起、八旬老太孕珠,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听到这对夫妻俩这种妄言,顾老夫人面色也沉了下来,“将玉佩呈上来,让我仔细瞧瞧,若真是顾家的传家玉佩,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两夫妻对视一眼,杨芙柳将信将疑的重新把玉佩拿出。
闻言,原本静如死人般的苏蕊蕊黯淡无光的双眸微动。
下一秒她猛朝杨芙柳扑去,一把将玉佩夺了过去。
这突然暴起,可把夫妻俩吓了一跳,等二人反应过来想夺玉佩。
苏蕊蕊“砰”地一声,重重跪倒在老夫人面前,双手捧着玉佩举过头顶。
苏大有没想到一向懦弱的苏蕊蕊会这样,顿时怒上心头,刚想一脚踹她身上。
被一旁死死盯着他们的管家瞬间制服,又是“砰”地一声,苏大有被一脚狠狠踹翻在地。
“来人!将这两个欲意行刺老夫人的刁民拿下!即刻押送到京兆尹审讯发落!”
杨芙柳失了玉佩,眼见事情失控,急忙大叫了起来。
“冤枉啊!永安侯府竟是这般黑心权贵……”
不等她说完,冲进来一群家仆护院,珠秀指着两人,厉声道:“还不速速将这两个贱民的嘴堵上!莫要叫他们污了侯府的名声!”
苏大有赶紧爬起来反抗,但二人根本不是护院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捆了个严实,又堵上了嘴。
顾老夫人满脸严肃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蕊蕊,只见这姑娘高举玉佩的那双手露出的腕臂上透着淤青,身上的衣裳也是偏小不合身的。
头发枯黄发燥,面颊没二两肉,与两夫妻完全就是两幅样子。
夫妻两人都穿着上好的细棉布衣裳,人也健康有肉。
特别是杨芙柳,面容本就姣好,看起来也是珠圆玉润很是富态,只是那双眼睛时刻闪烁着精光,满是贪婪算计,平白给她的长相打了个对折。
看样子,这姑娘是长期被这夫妻俩磋磨虐待。
想到这里,顾老夫人眼神柔和了一点。
“姑娘,你起来说话,将事情来龙去脉与老身好好说道说道,若这事儿与你无关,永安侯府绝对不会为难于你。”
说着,珠秀上前从她手上接过玉佩,呈到顾老夫人面前,叫她瞧了个仔细。
苏蕊蕊却没有因此起身,反而重重地朝顾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民女有罪,求老夫人饶恕……”
话刚开口,门口传来了顾卿煜的声音。
“祖母,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被捆成一团的两夫妻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苏蕊蕊呼吸一紧,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顾卿煜迈开长腿走进去,看了眼被仆从按跪在地的两夫妻,只觉得有点眼熟,又转头去看跪趴在地的苏蕊蕊。
看不见她的长相,也没在意,转头看向顾老夫人。
“祖母,这些人哪儿来的?”
管家\/珠秀\/一众仆从:“小侯爷。”
顾老夫人:“煜哥儿,你的传家玉佩呢?”
顾卿煜表情一顿,眼神不自觉地有些飘忽。
“祖母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传家玉佩我怕弄丢,就收起来了……”
珠秀和管家忙使眼神,看的顾卿煜一脸不解。
珠秀见状,只能低着头将玉佩重新呈到他面前。
顾卿煜一惊,“这是……本侯的玉佩!”
顾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指挥奴仆将两夫妻先押下去。
这时候,苏蕊蕊也抬起了头。
顾卿煜拿着玉佩仔细瞧了瞧又摩挲了一会儿,再次确认了这的确是他的玉佩。
余光瞥见苏蕊蕊的长相,他皱着眉走近一点,歪头打量起了她。
“你怎么来京都城了?”
顾老夫人见他还真认得苏蕊蕊,刚压下去的气又翻了上来,抬手就去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真把玉佩送出去当定情信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