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血玉’?”卢小闲好奇地问道。
“‘血玉’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若剖开便会发现,石心带着几点发红的颜色。
血玉通体透红,就像在血中浸泡过一样,比羊脂玉还要珍贵许多,一块拳头大小的便价值千金,因此也被世人称作是玉中之王。”
卢小闲恍然大悟:“难怪你当初再三嘱咐我,找到了龙业一定要通知你,想必是想从他口中知道‘血玉’所在之地!”
岑少白点点头:“我从龙业口中得知,他用来掉包的那些石头,是从新野城北三里地的那片核桃林里拣来了的。于是,我便赶到新野,花一千两银子买下了那块荒地,结果地下全是血玉……”
“这么说,你发大财了?”卢小闲目瞪口呆。
这一切恐怕都是天意,卢小闲不得不承认,岑少白的确是做生意的天才。
“不是我发大财了!”岑少白纠正道:“是我们发大财了!”
“那好!”卢小闲点点头道,“我就不客气了,镖局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正好用来还债!”
“你欠的债,我早就替你备好了!”岑少白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递给卢小闲:“这里十张银票,每张一万两,你先拿去还债!这剩下的……”
卢小闲瞪大了眼睛:“你给我十万两,还会有剩下的?”
“那当然了!”岑少白一脸得意道:“这剩下的,除了赎回当初卖掉的店铺,我又扩了几家店面,大概还能剩四十多万两银子!”
“我的妈呀!还有四十万两银子!”卢小闲使劲咽了咽唾沫。
岑少白发了大财,尽管卢小闲已有了思想准备,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银子。
四十万两银子,这要堆在一起得有多少呀!
“小闲!小闲!”岑少白将神情恍惚的卢小闲唤醒。
“怎么了?”卢小闲茫然道。
岑少白满眼放光,雄心勃勃道:“我的意思是,这四十多万两银子咱们先不分,拢在一起再做个大生意。钱能生钱,要不了多久,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到时候就不是四十万了两了,也许是一百万两,两百万两了。”
卢小闲怔怔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松点点道:“坐吃山空,止步不前不是什么好事,岑掌柜眼光长远,让钱生钱最合算。只是不知岑掌柜下一步打算做什么生意?”
“我打算开家钱庄!”岑少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开钱庄?”陈松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陈叔,有什么不妥吗?”岑少白见陈松面色不对,有些不安地问道。
“按理说,开钱庄是个很赚钱的营生,可是……”说到这里,陈松突然停了下来。
“陈叔,咱们都是自己人,您直言无妨!”岑少白诚恳道。
“岑掌柜,你来长安的时日毕竟还短,有些情况还不清楚。长安城的钱庄,大概有十来家,全部都由安乐公主与太平公主所控制,其他人根本插不进手去。据我所知,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开过钱庄,可最后不是被挤兑的关门了,就是被她们的钱庄吞并掉。所以……”
陈松的话说的很明白,在长安开钱庄,并不是有银子就能生存下去,必须要有后台,而且这后台必须是两位公主中的一个,否则只能是铩羽而归。
岑少白这才明白,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他犹豫道:“如此说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王胡风,你听说过吗?”陈松问道。
“当然听说过,他是长安首富!”
“王胡风的身家何止千万,以他的财力,开办钱庄绰绰有余,可他却从未涉足于此!”
陈松虽然没有明确回答岑少白的问话,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白。
“唉!”岑少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看此事可行!”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小闲,突然语出惊人。
“啊?”众人看向了卢小闲。
卢小闲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挂着微微笑意。
“小闲,你说说看,怎么个可行法?”岑少白问道。
“我觉得有三个原因,可以一试!”卢小闲胸有成竹道,“正因为安乐公主与太平公主把控着长安所有的钱庄生意,别人不敢涉足,所以才给我们留下了机会。岑掌柜,你不是常说吗?做生意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若是没有风险又能赚钱,还轮得着我们来做吗?所以说做钱庄尽管风险大点,但是成功了,收益也不会少的。此乃其一。”
岑少白微微点头。
“安乐公主与太平公主是敌对的双方,我们涉足钱庄免不了要与她们双方的势力打交道,若是能利用好她们之间的敌对关系,不偏不倚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在夹缝里生存!说不定她们双方为了拉拢我们,还会让我们有更大的发展!此乃其二。”
“谈何容易呀!”陈松摇摇头道,“小闲,你这是在玩火,要是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卢小闲笑了笑道:“义父,你所担心的正是我想要说的其三!”
说到这里,卢小闲看向岑少白,意气风发道:“岑掌柜,就如同你看好我一样,我也看好你!我相信你,你是做生意的天才,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把四十多万全部赔进去,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将来还有的是机会。你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
岑少白听了卢小闲这一番话,嘴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江小桐也点头道:“岑掌柜,小闲都发话了,你怕什么?”
陈松叹了口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真好!岑公子,我真的很羡慕你,既是如此,那就放手去搏一回吧!”
……
岑氏胭脂铺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看得出来生意很不错。伙计们不厌其烦,向客人们介绍着店里的各色胭脂水粉,连岑少白也忙得不亦乐乎。
卢小闲和卢小逸进了门,卢小逸正要喊岑少白,却被卢小闲止住了。
岑少白正在接待一对青年男女。
二人穿着大唐服饰,从面上看不像中原人,奇怪的是说话却带着地道的长安口音。
“雪莲,既然来了,就选两样吧,也算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年轻男子道。
叫雪莲的姑娘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太贵,我用红蓝花做的胭脂也挺好的!”
年轻男子对岑少白道:“掌柜的,还是你帮我选几样合适的胭脂吧。”
岑少白望着雪莲,微微一笑道:“我刚才听小姐说,自己会制胭脂?”
雪莲点点头。
“敢问小姐将所制的胭脂,可是把盛开之时的红蓝花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红蓝花的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色素,淘去黄色后,便可制成鲜艳的胭脂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雪莲惊异道。
“我不仅知道小姐是如何制作胭脂的,而且还知道,小姐是突厥人。”岑少白继续道。
“啊?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突厥人?”雪莲一脸的惊讶。
“我只是猜的!”岑少白解释道,“我是胭脂铺的掌柜,自然知道胭脂的出处。胭脂原产焉支山,当地人叫做阏氏,中原人叫它红蓝花。红蓝花涂于面部增加桃红润泽之色,受到当地妇女的喜爱,其后逐渐传到中原,至魏晋时就出现北地胭脂遍开两靥的局面。直到今日,突厥女子一直传承这种习俗,以阏氏妆饰脸面。故而,我猜测小姐是突厥人!”
雪莲点头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我是突厥人。”
岑少白详细介绍着店里产品,让雪莲和那青年男子听的津津有味。
年轻男子对岑少白道:“烦请掌柜为我推荐一品最好的,我要送给她!”
岑少白从柜中拿出一盒胭脂,对那对男女道:“这一款玫瑰绵胭脂是小店最好的胭脂了,就连宫中的娘娘也赞不绝口。”
那青年男子问道:“掌柜的,这盒胭脂多少钱?”
“一千三百两银子!”岑少白道。
“啊?这么贵!”年轻男子与雪莲同时惊呼。
“我们不买了!”雪茄咋舌道:“太贵了。”
青年男子叹了口气对岑少白道:“掌柜的,今日我只带了五百两银子,能不能先把胭脂给我,随后我便将剩余的银子送来。”
岑少白脸上显出为难之色,正要作答,却听到一旁有人道:“不用了,这胭脂就送于你们了。”
岑少白扭头,发现卢小闲与卢小逸正站在自己身后。
卢小闲笑道:“岑掌柜,我自作主张了,你不会怪我吧?”
岑少白苦笑道:“你话都放出去了,我还能说什么?”
雪莲狐疑地望着卢小闲:“你是说这盒胭脂送给我们了?作数吗?”
岑少白指着卢小闲正色道:“他也是敝店的东家,说话自然作数。”
青年男子向卢小闲施礼道:“在下康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卢小闲!”
康禄叹了口气道:“卢公子,我们素不相识,不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银子我随后一定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