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妹妹是怎么看出来的?”湘云好奇地问道,一改之前萎靡不振的神情,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是通过平时的眼神看出来的。”黛玉得意地说道:“现在我把她们安排到一个院子中,萧夜负责教泽儿武功,晴雯负责教清儿医术,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天长日久,以晴雯的聪慧貌美,萧夜肯定会喜欢上的。”
“妹妹真是有心了!”湘云乐呵呵地看着黛玉,暂时忘记了卫若兰的病情。
果然,要想让一个人不再陷入自己的糟心事,转移注意力才是最好的方法。
黛玉深吸了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填满胸腔,试图将那些烦恼和忧愁像烟雾一样呼出体外。
她想起了上一世,那个总是为情所困、无法自拔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每天沉浸在忧郁中,被自己的小情小义所困扰,以至于没有机会抬头,无法看到外面的美丽。
但现在,她明白了,过去已去,未来尚远,唯有当下才是自己能够把握的。
记得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得道高僧慧远禅师,某一天对众位徒弟说:“山的顶峰有大觉悟,你们明日便可动身找寻。”众弟子一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登顶寻求觉悟。
翌日,许多弟子商量好联袂而行,他们天刚拂晓的时候就带上充足的食物和水,齐心协力地朝山顶发足狂奔。
这些弟子中途累了只是稍作休息,渴了饿了更是且吃且行,一心只盼望着早些时候到达山顶,得到大觉悟。
唯有一个小和尚,不与众师兄弟为伍,不慌不忙地独自而行。
登山的过程中,他时而为青山的奇峻秀丽发出由衷的赞叹,时而为鸟儿的自在高翔生出油然的欢呼,心底全然没有山顶的觉悟。
等小和尚登到顶峰的时候,众位师兄早已登达了山顶,然而他们却没有丝毫地欢呼雀跃的神态,反而个个愁眉不展。
小和尚就问:“众位师兄,你们怎么如此犯愁呢?”众师兄告诉他:“我们找了半天,山顶根本没有师傅所说的觉悟啊。”
众僧下山后,慧远禅师问道:“一路上,都看到了什么?有什么觉悟?”
“师父,我们只是低头登山,并没有看到什么?”众师兄弟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说山顶上并没有师父所说的大觉悟。
“怎么没有。”这时小和尚开心地说道:“弟子拾级而上,听到了鸟儿的叫声,看到了花开的灿烂,也听到了小草拔节的声音,风微微吹拂的声音。”
慧远禅师赞许地点头道:“觉悟不在终极,而在当下。山顶的觉悟虚无缥缈,沿途的觉悟才能收获于己心。”
众弟子羞愧不已,凡事欲速则不达。
生活如禅,只有沿途可以撷取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重活一世,黛玉决定不再让那些无谓的烦恼占据自己的心灵,而是要像现在这样,走出去,去看看这个世界,去体验生活中的美好。
黛玉留下了药丸,叮嘱湘云让卫公子每日按时服用,什么时候醒了再通知她。
湘云千恩万谢地送黛玉出门,笑意盈盈,那个活泼开朗的史湘云又回来了。
二人携手来到厅堂,看到北静王正和卫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看到黛玉出来,北静王柔声问道:“玉儿,卫公子病情如何,严重吗?”
“是挺严重的。”黛玉叹了口气说道:“卫公子的病很早就落下了病根,没有根治,大婚前因为过于劳累,才引发旧疾。”
黛玉言外之意,卫公子的病情并不是湘云带来的,而是从小的旧疾。
卫母也冰雪聪明,自然听得出黛玉话中有话,不满地看了湘云一眼。
湘云赶紧低下头,佯装不知情。
“卫夫人,卫公子小时候是不是得过一场重病,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发烧咳嗽,很难痊愈。”
黛玉看着卫母,直接明说,从卫母稍显慌乱的眼神可以看出,自己的猜测属实。
“卫夫人,还请您如实说,这些情况对卫公子后续的治疗很有帮助。”黛玉平静地说道:“因为我要知道卫公子的病根已经有多久了,才能精准开药方。”
“这?”卫母看了一眼湘云,想到自己儿子的病情,略显尴尬地道:“王妃高明啊!若兰从小到大,看了数十名大夫,从未有人说过是因为那年落下的病根。”
原来,卫若兰五岁那年的一个冬天,因为调皮,偷偷跑出去在冰面上玩耍时,不慎掉入冰冷的水中。
当时寒风刺骨,水面下涌动的冷水像无数细针刺痛着他的皮肤。
他本能地挣扎,但小身体的力气很快就被寒冷和水流夺去。
就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突然从天而降,将他从水中捞起。那是府里的侍卫,恰好路过,听到了水面下的微弱哭声。
侍卫将若兰救起,紧紧裹在自己的大衣里,用体温温暖着他颤抖的身体,然后迅速地将他带回。
卫母急忙给若兰换上了干衣服,并用热姜汤帮他驱寒。
在卫母的细心照料下,若兰慢慢地恢复了体温,但他的小手和小脚仍然冰冷,嘴唇发紫。
从那以后,卫若兰就落下了病根,体质虚弱,一见凉风就容易发烧咳嗽。
“卫夫人,公子的病情时间较久,所以根治起来也非一朝一夕之间,还需从长计议,先用药丸巩固病情,在徐徐图之。”
“多谢王妃!”卫母听出黛玉的意思能够根治,激动地泪眼婆娑,赶紧行礼道:“王妃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夫人不必多礼。”黛玉趁机说道:“我与史姐姐情同姐妹,况且我们还一起做生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卫夫人听出黛玉的意思,赶紧顺势说道:“还是若兰有福气,娶了湘云这么好的儿媳妇!”
“史姐姐,夫人,等卫公子醒了,我再过来。”
湘云和卫夫人感激不尽。
从卫府出来,北静王和黛玉一起坐上马车。
一路无语。
“哎呦,哎呦,疼死本王了!”
突然,北静王用手捂住脑袋,满脸痛苦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