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莲花从屋里走出来,那个工匠显得有些尴尬和不安,他低声说道:“听说先生今天到家里找过我?”李莲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尽管李莲花并没有刻意展示出自己的气势,但由于他长期处于高位,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威严感,这让一个普通的工匠感到难以承受。
那匠人脚一软便差点跪下去,李莲花及时伸了一下手,虚托了一下,一股柔和的似有似无力量阻了那人向下的那股力。他虽然想给那人一点威慑,但也没打算受他如此大礼。
李莲花把院门打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的说:“请进来说话。”他的声音虽然很温和,但其中却带着一种不容人拒绝的意味。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院门。然而,他没有勇气再往前走,只是站在院子里,紧张地看着李莲花。
这座小院本就是他们自己亲手建造而成的,但自从李莲花入住后,它似乎突然之间就拥有了生命,变得高不可攀起来。原本熟悉的环境如今也让人感到陌生和敬畏。
他陪着笑对李莲花道:“李先生,非是小的们不讲信用,答允了先生的事又故意推脱,实在是事关身家性命,小的们也是有家有口的,只是确实忘了跟先生言明,还望先生原谅则个。”
李莲花皱眉道:“是朝廷征召你等服徭役才耽搁了不成?”
那人忙不迭的否认:“并非是朝廷的徭役,我等匠人历来都是纳钱代役,先前先生赏赐的工钱不少,并不差代役钱。”
李莲花眉头皱得更紧,那人忙继续道:“先生也知道,我们虽是靠手艺过活,毕竟住在海边,这附近一片都是由各个船帮、渔帮把持着的。”
李莲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问道:“这跟我建房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在此建屋定居还要去向他们进贡不成?”他想,总不会是我想得那个原因吧?若是他说要去哪个小帮派纳贡,可真算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啊,居然还要去向那些以前自己正眼都懒得瞧一下的小帮派交保护费?
那人一听这话,立刻惊慌失措地摆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您要在这里建屋定居,这是里正和亭长老爷们负责的事情,那些帮派的好汉们不会过问此事。即使您在集市上摆摊为人看病,按照惯例,医者也无需缴纳保护费。只要在帮里的各位好汉有需要时多加照料就好。问题出在那艘船上。”
李莲花“哦”了一声,声音千回万转,拖了个极长的音,表达了声音主人的无数个未问出口的问题。那工匠长期给人做活,自然并非寻常农户那般不懂那未尽之意,接着解释道:“年初之时这沿海各个帮派便联合起来,说是搜寻什么人,后来搜到这里的时候就没继续了。听我一个也在帮中的远房表亲说,他们在这里遇上了硬茬子。”他说着,不禁把头缩了缩,四处里看了看,又继续道:“他们说那是个老怪物,看着生得面嫩,实际都不知道多少岁了,武功高得简直无法想象。”
“那人叫他们滚,还说不许别的江湖人到这边来,否则就要他们的小命。所以临近这几个帮派的都下了禁令,不惜代价都要阻止江湖人过来。”
“原先先生要在此建房,因为先生不是江湖人,所以也没什么人来干涉。不过那艘船......”
那人说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但他却像是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小的也是刚刚得知,那艘船据说可是金鸳盟大魔头的座驾啊!传说那大魔头残忍至极,杀人如麻,而且最喜欢生吃人肉,活剥人皮,享受听人临死前惨嚎的乐趣。我那表亲说他们遇见的那个老怪物极有可能就是在这里替大魔头看守船只的,如果让他发现我们对他的座驾有非分之想……”说到这里,他不仅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就连牙齿也开始咯咯作响,仿佛已经看到了可怕的后果。
李莲花本来心里是有气的,所以一开始故意想要给对方一点威压,想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一味好说话的。然而,当他发现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猜想的那个原因,与自己有关时,不由得感到非常惊讶和无奈。这都传成什么样子了,笛飞声竟然被传成了大魔头到也罢了,他本身就被江湖人称为大魔头,而自己也成了别人口中的老怪物!看着眼前这人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但仍然勇敢地找上门来解释情况,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他轻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将一股温暖柔和的内力送入他的体内,帮助他稳定心神。他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这种亲切的态度让对方感到无比安心。
李莲花安慰道:“原来是为此事。不瞒你说,我跟这金鸳盟有些渊源,这艘船不是破了几个洞吗,那笛......大盟(mo)主(tou)可讲究了,哪里要用修补过的东西,如今他已经换了新座驾,这旧的也不要了,就便宜卖给了我,要不然不早就派人拖走了吗。”
那人将信将疑的看着李莲花,觉得这李先生怕不是在骗自己吧?就他这么个在海边市集上摆野摊的游医,能认识那些大人物?还能买的起这么大一艘船?这船虽然破了几个洞,但是修补起来还是能用的,况且这船的用料极好,怕不要好几百两银子才能置办得下来吧?就算是再便宜,单卖木料也要一两百两银子才行吧,他有这么多钱吗!(笛盟主不屑的冷笑道:瞧不起谁呢?本尊座驾用的木料,就是单卖也不是区区几百两银子可以买得到的。等等,李相夷,你要拿我的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