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心疼的走过去,一只手抓住小丫头胡乱挣扎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许是他的手给了清远安全感,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自带的那种气息让小丫头觉得熟悉而安心,小人儿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却死死的攥紧了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不肯放。
李莲花用衣袖轻轻的搽去清远脸上的汗水和泪痕,把衾被拉过来给她盖好,拍着哄了许久,小丫头仍旧不愿意放开紧抓着的手。他只得用衾被将小丫头裹好,使了点力把手抽了出来,把裹好的小丫头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两手将人环在身前,斜倚在一边睡下。虽然他抽出手让清远感到了一点不安,但随即被护在怀中的姿势便抚平了这种情绪,而且窝在哥哥怀里,鼻尖能嗅到哥哥身上的味道,好让人安心。
李氏几人甚是疲累,这一觉便睡到了次日,左右此处隐秘,作恶之人又已经被拿下,剩下的除了往日被奴役之人外便是李氏几人的下属,自然无人来打扰他们休息。中途清远醒了一次,她这几日再怎么说也是被人“伺候”着赶路的,只是精神紧张些,身体上倒是不累。她醒来睁眼见自己被哥哥护在怀里,便调整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很安心的继续睡去。
李莲花终究年轻,又内功精湛,休息了一晚便已恢复过来。天刚亮便已起身,洗漱过后,见小丫头还在酣睡,也不叫醒她,自己开始晨练起来,他好武成痴,除了那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有些自暴自弃外,当真是拳不离手,剑不离身的。
阚云峰便在女宅边上,从上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女宅乃至整个香山,同样,从女宅也可以仰望阚云峰。李莲花初时练的是拳脚,因为角度问题,下面的人完全看不到,到他后来开始舞剑后,那剑带起的破空之声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势,连女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作为武林中人以及虽不是武林中人,但长期伺候武林人的众人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不禁走到院中朝阚云峰看去,更有甚者如李鸿飞师徒更是爬上了那与阚云峰遥遥相对的高台,以期看得更清楚。
只见一个身影娇如游龙,在树梢、花枝上翻腾游走,快逾闪电,手中长剑如一条白练,划过长空,直入九霄......
李原赞道:“世人皆是武功越高越难寸进,我本以为公子武功之高已经很是让人叹为观止,没想到他还能精益求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每次见他练武我都觉得自己简直是白活了这些年岁。”
李鸿飞哈哈笑着安慰自己的“傻”徒弟:“他如今还正年少呢,武功有所精进不是很正常的吗,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天才是自家主上,岂不也是幸事。”
李莲花活动完筋骨,见清远也已醒来,等她梳洗之后两人下了阚云峰吃早餐。那处虽好,却处处不方便,他不是玉楼春那等骄奢淫逸之辈,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运起轻功一跃而下的事,何必让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来回折腾。
吃完早饭,清远很自觉的去练习武功去了,三天不练手生,这些日子天天被人看管着甚至被绑着被迷药迷晕,最惨的是虽没真的被迷晕,但却不得不装晕,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生锈了。
李原事务繁杂,也自带着属下们去忙碌了,还要安排人询问姑娘们是要回家还是已经无家可归,都有些什么手艺特长,若无去处可以安排到何处等都需要一一核实。说实话李原也眼馋这些姑娘们,不但貌美如花,而且个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都是佼佼者,真是不得不佩服玉楼春这挑人的眼光和调教人的本事。何况他又不傻,如何处置玉楼春可是个棘手的问题,自然是要留给公子和亲亲的师父去头疼了哟。
剩下李鸿飞和李莲花两人看似清闲,实则糟心的事一大堆。女宅的姑娘们是知道伺候人的,只不远不近的在旁边候着,既不至于需要伺候的时候没人,也不会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自己知道的秘密。
李鸿飞主动询问李莲花:“玉楼春是南胤旧人无疑,对他如何处置公子心中想是已经有了章程。”
李莲花道:“无论他是何人,单他做的这些事情,劫掠妇女、制造芙蓉膏、逼良为娼,哪一件都足以要了他的狗命。原本按规矩应将他交与百川院处置,或杀或囚自有章程。只是此人也非愚钝,恐怕过了这一晚,他对我的身份也已有所猜测,却是不方便让他见旁人了。”
李鸿飞不在意的道:“公子倒不必为这些烦恼,玉楼春再大的名气,说到底也不过是公子家奴而已,别说百川院,便是当初四顾门也没得去管谁家如何处置家奴。”
李莲花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这样说倒还真是,只是我却不愿意沾染上他们。不过以家奴来处置确实是最方便稳妥的方式。主要这玉楼春虽在香山上龟缩不出,但名声却大,又是富豪又是高手的,陡然成了我家家奴,不免更加引人探究。”
李鸿飞闻言也有些犯愁,但若不这样处置,玉楼春被交到了百川院,他的罪名总不能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必然是要被审讯的,这样一来自家公子的身份便会暴露。当然不是指他是李相夷这个身份,而是那个不能对人言的隐密。当年虽与先皇订有盟约,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今天子又岂能不对公子忌惮,何况公子又是如此惊才绝艳之人。
他突然道:“百川院虽管江湖事,但向来江湖上寻仇决斗,只要是不伤及无辜之人便可,是否可以......”想想又自己否定了:“玉楼春手上功夫倒也罢了,他那玉骨决也不是那么好破的。其实也没这么麻烦,若是李门主重出江湖,凭着那赐生则生,赐死则死的权利,直接杀了他二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