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鞭在手,他似乎从兵器之中获得了额外的勇气一般,挑衅的看着李莲花道:“小子,看到没有,这便是我杜家的九节鞭。若你怕了就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爷爷饶命,从今往后见着爷爷我就绕着道走,今日便看在马老前辈的面上饶你狗命。”
这时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你就是杜续如那小子的孙子?让老头子看看你的九节鞭学到几成了。”说话的是李鸿飞。
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前辈,这人出言侮辱我娘,让我来教训他。”清远也到了。
“你娘?公子是不是搞错了?”南宫少主诧异的问道,他怎么不知道芩前辈还有个儿子?
这里的闹腾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这其他人自然是杜家小子的祖母和她那一桌子的姐姐妹妹。本来嘛,都是曾经一起闯荡江湖的姐妹,才会坐到一张桌子上。杜家小子也不知道听谁的撺掇,不顾他祖母的连声喝止,非要为他祖母争个位次,矛头直指芩娘。
芩娘几十岁的人了,怎么会跟老姐妹的孙子太过计较,不过这小子说话越来越过分,句句戳她心窝子,也不由得冷了脸,便有其他有眼力见的晚辈将这无脑的小子拉走了。人虽然拉走了,姐妹几个也没心思叙旧了,又听得这边闹腾,想起几人刚才便是朝这边走的,怕几个小子出什么事情,便相携走了过来。
一见到芩娘,清远马上上前搂住,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娘,把南宫少主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原来真是芩前辈的儿子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他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不光是他,跟芩娘一起的几个老姐妹也吃了一惊,不是说芩娘当初流产时伤了身体,跟漆木山没有孩子吗?这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这么大个儿子啊。那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的杜家小子也楞住了,分明那人给他说过这芩娘无儿无女,收了两个徒弟还都死了,连丈夫也被克死了,娘家嫌弃她命硬,硬是几十年都没怎么跟她往来,是个六亲刑克的不详之人。这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儿子啊?怪不得人家要找自己麻烦呢,真没有后人也就罢了,偏人家有后人,还被当场抓包,自己怎么就没仔细调查一下呢?美色误人啊!
一旁快被忽略了的李莲花也上前见礼:“师娘!”
芩娘一见亲亲的小徒弟,宝贝干女儿也不香了,一把抓住李莲花的手,差点老泪纵横:“你也来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老婆子我啊,这些时间都跑哪里去了,可遇到什么危险没有啊?”自从知道李莲花当初差点横死之后,每次他离开芩娘都担心不已,只是她素知这个徒弟主意大,性子倔,也不是能在山上呆得住的主,虽然担心,也没有阻止他到处跑。
好嘛,这还真是人家的弟子,这么算起来还真可以充一下长辈,杜家小子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他突然想到,既然人家儿子、弟子都有,那给自己说芩前辈坏话的那人显而易见的是不安好心,md,被人拿来当枪使了。他也不是个太蠢的,见到眼前的情形哪里还猜不出来对方的意图。要说他也是活该,就算是真如对方所说,又关你什么事?一辈子你也未必会再见到人家,又不会碍着你什么,你凭什么去看不惯一个跟你祖母一般大的老前辈。
眼见得自己犯蠢实锤,小杜很光棍的认了错,赔了礼,姿态放的极低,看在老姐妹的份上,加上遇到徒儿和干女儿的欢喜,芩娘当然很大度的表示了谅解。她都不追究了,李莲花和清远也只得算了,便宜这小子了!
一众人心里有千万个八卦因子在跳动,总不能在这个地方站着就开问吧,于是叫过来一个马府的下人,让她带路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她们今天可是要好好“审审”芩娘,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亏得大家还为她伤心难过,担心她老了一个人孤苦无依,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居然连我们都瞒,这几天半个字都没透给我们,要不是今天遇上了,大家都还蒙在鼓里呢。几个老妇人对视一眼,都坚定了要审问芩娘的心思,她们才不承认自己都快被好奇心折磨死了呢。
一群人被领到一个水榭,大家看了看环境都很满意,等下人们上了茶水点心以后,便被打发了出去。下人在大家都还要端着,等人都打发出去以后就随意多了,众姐妹喝过茶水,清清嗓子,做足了审讯的架势。
芩娘哪里不知道这群人,不就是八卦心起呗,横竖也没什么好瞒的,只是相夷不愿意做回相夷,算了,就做李莲花还好些,老婆子也少担心些。于是主动的叫来清远和李莲花:“这是我收的干女儿,清远。这个是我徒弟李莲花。”
清远和李莲花分别向众位前辈见了礼,又跟各位前辈身边跟着的平辈们互相见了礼,最惨的就是杜小子和另一个也就是先前劝他的,他们两个是小辈,还要给小清远行晚辈礼,别提有多憋屈了。
等各自见礼完,马家老太太就急不可耐的第一个发难:“好啊!你什么时候收了干女儿、收了徒弟,竟不与我们知会一声,亏得众姐妹还日日为你担心难过,你是一点都没把我们放在心里啊!”
众人:“是啊是啊,必须老实交代,从头讲来。”一双双眼睛里冒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芩娘一笑,还没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水榭里闯进来几人。因为这几人也是今天马府的贵客,下人们没有阻拦,就这么让他们长驱直入了。芩娘一见之下脸顿时就沉了下去,杜家小子看清楚来人后更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马老太太见来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就闯了进来,脸更是黑得可以跟锅底媲美,起了好好整饬一番府中下人的心思,纵然都是客人,也没得让人随便到处乱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