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防营内死一般的寂静。两万多双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新任巴蜀总督、来自梁州的国公府世子殿下,都吃不准这个传说中的梁州第一纨绔、豪门世家的贵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徐逸飞同样也正淡淡的看着他们
瑶山卫跟梁州卫的显露是想要示威吗?长期以来,他们被朝廷忽略,被权贵嫌弃,被民众排挤,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只知道城防营的存在,让上面的官老爷每年都有一笔丰厚的军饷入兜,让上面的大人们可以放心豢养私兵。所以他们混吃等死混得理所应当,混得心安理得。城防营嘛,都知道的啊,原本就是这样。
但是他们看到瑶山卫时为何会油然升起一种想要拼杀的冲动?为何看到梁州卫时会生出从未有过的羞愧感来?
梁州精锐,终归是梁州的兵,而他们城防营,终究也是蜀中的兵,一样的受命于朝廷,一样的归属于九州。但区别为何如此之大?难道梁州子弟生而高贵?难道蜀中男儿生来卑微?
渐渐的,一股悲愤、不甘继而无奈的情绪在军中迅速蔓延着。
就是此时!
“薛洋!”
“在”!
随后只见薛洋领着一队人手,抬着十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子缓缓走上将台,慢慢放下。
此时所有人都盯徐逸飞。
“打开”
徐逸飞淡淡说道。
随着箱子打开,但见一排排银锭整齐码放在箱子里,足足十个大木箱!
这对于每月领一二百钱的他们来说,诱惑太大了,记忆里某次横财也不过几粒碎银,何时见过这么多元宝?
顿时哗然声响,城防营开始出现骚乱,无需徐逸飞发话,百名瑶山卫闪现于台下,在将台下围成一排,瞬间释放出宗师境气息,百名宗师境,在战场上都是可以扭转战局的存在,何况区区城防营!
顿时场面恢复平静。
“你们可知这些银子来自哪里?”
自然无人回答。
“这都是刘海那厮从你们身上克扣而来!”
“哗…”
又是一阵骚乱过后,徐逸飞严肃的说道:“城防营上报朝廷的标准建制乃五万,每人每月俸钱为八百钱!而经过层层克扣到你们手里仅剩两百不到…”
又是一阵骚动…五万?人数虚报三万之多!奉钱克扣六千不止!!这差了多少?!
“你们自比流寇如何?你们比我梁州精锐又如何?!”
“我告诉你们,你们太弱,弱得我梁州精锐都不屑出手!”
“但是归根结底,这并非你们的过错,而是这蜀中官员太贪!导致你们兵器铠甲都配置不全,错在蜀中官员尸位素餐,对你们不管不顾,导致你们食不果腹,导致你们疏于操练!”
“但是!这并非你们放弃自己继续混吃等死的理由!你们是兵,是蜀中防军!不是流民!”
“所以,本世子给你们选择:要么领回克扣掉的奉钱,回去安心度日,要么留下,给我重整旗鼓成为一支能战之兵!”
“当然”徐逸飞指着一排箱子说道:“这里只是我于刘府尹处追缴回来的一部分银两,剩余部分一时间自然无法追缴回来,本世子可不替刘海之流背这个锅。”
“同时留下来的也要清楚,本世子会去为你们谋取应有的一切,但是我不需要贪墨,自然也就不会向上虚报。梁州普通士兵奉钱为四百钱,蜀中情况特殊,就按五百计。”
“五百钱啊!比之之前足足多了一倍不止”
“是啊、是啊,况且还有追补回来的部分…”
“咚、咚、咚…”
一阵鼓声过后,徐逸飞望向四周运气说道:“接下来,愿意继续留在军中的,去右边登记造册,想要离去的,去左边。”
随着话音落下,两队士兵搬来桌椅,十名文士分左右入坐。
徐逸飞转而看向薛凤阙道:“此去薛府将近半个时辰,回去休整一下用过晚膳,令妹该醒了,薛家经此变故你该回去安抚一下。城防营就交给别人吧。你手下老兵加之薛家八个少年都需要打磨一下,放手让他们去做,做不好、做错了也没多大干系!”
“是,多谢殿下!”
“我有事先行回去,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说完领着小桃与薛洋、薛贵离去,十一自然暗中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