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领了皇上的旨意,不敢有半分耽搁,匆匆忙忙便去寻索额图。一路上,他心里不停地打着算盘,想着该如何从索额图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到了索额图府上,那索额图早得了通报,亲自迎出门来。只见他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拱手说道:“桂公公,今日怎的有空到我这寒舍来了?真是令我这府上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小桂子也是满脸谄媚的笑,腰弯得如同虾米一般,连忙还礼道:“索大人,您这说的哪里话,平日里杂家就心心念念着能与您亲近亲近,只是一直没得机会。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是要来拜访拜访您这位朝中重臣。”
二人携手走进府内,一路上,府中的景致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无不彰显着索府的富贵与气派。小径旁的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一路来到正厅,索额图赶忙吩咐下人上茶上点心,好生招待着。不一会儿,精致的茶盏和美味的点心便摆满了桌子。那茶盏是用上等的瓷器烧制而成,上面绘着精美的图案,点心则是花样繁多,有甜有咸,香气扑鼻。
索额图笑着说道:“桂公公,尝尝这茶,这可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味道极为鲜美。还有这些点心,都是府上厨子的拿手绝活。”
小桂子轻抿了一口茶,点头赞道:“索大人府上的茶果然是极品,这味道,杂家在宫中都未曾尝过。”
一番寒暄,彼此称兄道弟,互捧一番后,小桂子轻抿了一口茶,看似随意地说道:“索大人,您可知道那吴应雄最近有何动静?”
索额图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容,眼神中却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丝警惕:“桂公公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难不成是宫里有了什么特别的风声?”
小桂子凑近索额图,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索大人,您是聪明人,这宫里最近发生的事儿您想必也清楚。皇上对那吴三桂父子可是起了疑心,杂家这不是想从您这儿探探口风嘛。说不定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也能让索大人您在皇上面前好好地露露脸,立立功不是?”
索额图捋了捋那修剪整齐的胡须,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目光闪烁着缓缓说道:“这吴应雄最近倒是低调得很,没见有什么大的动静。不过这小子一向狡猾多端,城府极深,指不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小桂子眼珠滴溜溜一转,又旁敲侧击地问道:“那太后那边……索大人您可听到什么风声?”
索额图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瞬间皱起,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说道:“桂公公,太后之事,那可是禁忌,可不敢随意揣测议论。这要是不小心传到太后耳朵里,那可是掉脑袋的弥天大罪。咱们为人臣子,还是谨言慎行,小心为上的好。”
小桂子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索大人,您别紧张,杂家就是随口这么一问。您也知道,这宫里的事儿纷繁复杂,盘根错节,杂家也是想多了解些情况,好尽心尽力地为皇上办事,免得一不小心犯了错,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索额图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说道:“桂公公,有些事啊,知道得越少越好,咱们还是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儿,莫要卷入不必要的是非漩涡之中。这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啊。”
小桂子心中暗想,这索额图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口风紧得很。但他也不着急,继续与索额图东拉西扯,从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局势谈到京城之中的奇闻趣事,又从各地的风土人情聊到珍奇古玩的品鉴收藏。
小桂子绘声绘色地讲着:“索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前几日我在宫中听闻那江南之地,有一富商得了一块绝世美玉,那玉温润剔透,毫无瑕疵,据说价值连城呐。”
索额图饶有兴趣地应道:“哦?竟有此等宝物?”
小桂子接着说道:“可不是嘛,还有那塞北的风光,辽阔壮丽,骏马奔腾,真是让人神往。”
索额图点头道:“塞北之地,确实别有一番风情。”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小桂子时不时地将话题往吴应雄和太后身上引,可索额图总是巧妙地避开,或是顾左右而言他。
小桂子心中有些焦急,但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他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说道:“索大人,这点心味道真是绝了,府上的厨子手艺真是了得。”
索额图笑道:“公公喜欢就好,回头我让厨子给公公包些带回去。”
小桂子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索大人太客气了。”
又聊了一会儿,小桂子见始终也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便起身告辞。
索额图亲自将小桂子送出府门,一直送到了大街上。他紧紧握着小桂子的手,说道:“桂公公,有空常来府上坐坐。”
小桂子笑着回道:“那是自然,索大人留步。”
看着小桂子远去的背影,索额图心中暗自琢磨着小桂子此番前来的目的。他在心中思量:这小桂子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此番前来打听吴三桂父子和太后的事儿,莫不是皇上有了什么新的想法?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小桂子离开索府后,一边走一边寻思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他深知索额图老谋深算,不会轻易吐露真言,但他也不会就此放弃,定要想办法找出些有用的线索,好向皇上交差。他心中暗想:这索额图口风太紧,看来得从其他地方入手,再好好探查一番。
走着走着,小桂子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市。街边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熙熙攘攘。小桂子却无心留意这些,满脑子都是如何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正走着,突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匆匆掠过,小桂子心中一凛,觉得此人形迹可疑。他刚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却又停住了脚步。眼下还是先回宫向皇上复命要紧,其他的事只能暂且放一放。
小桂子加快脚步,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