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脸颊抽动。
总觉得自己不太受欢迎啊……
这时候杨皎才发觉,地藏王的手一直背在身后,仔细看着,竟然抖如帕金森。
她狐疑道:
“你这是怎么了?”
若是地藏王受伤了,那陵阳山找神兽谛听一事,怕是就要推后。
“你说呢?”
提及此事,他的面色黑的如墨。
随后指着面前这一群人,用几乎咬碎后槽牙的力气说道:
“你问他们啊。”
两个挖地脉的就已经够难补了。
杨皎手一拍,又送来了两个。
赵公明拱手,十分有礼说道:
“我这两个妹子少了一魂一魄,也拆了些地脉试试。”
四个挖地脉的……
杨皎就差双手合十给地藏王赔礼道歉了,
蚊道人呢喃道:
“地脉这么有用吗?”
她在西方地界这般久,早知道地脉这么有用,她也挖了。
一旁的白泽也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地脉……
眼见所有人都将主意打到地脉上去了,地藏王整个人差点暴走。
杨皎抱着他腰就往后拖:
“地藏,消消气消消气。”
“等封神事了之后,我到西方来给你补。”
“都补好了。”
他一甩袖袍,实在不想看到这群鼹鼠,拉着还在一脸微笑的弥勒便转身回西方教中去。
“明日我到此来接你。”说完,还急忙补充一句:“管管吧,地脉不是万能的!”
若是今后传出去了。
西方地界本就破损的地脉,还不成灌江口龙门一样,都来挖一挖还得了?
他就是不动如山的地藏王也坐不住。
他们一离开,杨皎便回头震惊的看着那四个望天的人,
“你们到底挖了他多少地脉啊?”
陆压双手背在身后,无辜道:
“我们四个加一起顶多二百来个洞。”
二百来个洞。
按照地藏王的性子不至于会摆脸色啊,更何况,
“他手都发抖了,你跟我说二百个?”
不对劲。
极其不对劲。
地藏王常年补地脉,经验丰富到一天就能补一二百。
这时候,一阵风将无天披散的墨发吹开,露出他勾起的嘴角,已经褪去一身少年气息的无天下颌线精致,他微笑说道:
“地脉,我挖了三千多个坑种草。”
杨皎:……
你果然是反三界的料。
在那黑莲中休息了一日后。
杨皎一早便同蚊道人辞别了杨天佑,一出门,地藏王已经站在血海边上等候。
他并不纤瘦,紧致的肌肉透过薄薄的道袍还能看到隐约的轮廓。
血脉勃发的脖间挂着一串念珠。
“地藏。”
杨皎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地藏王应声回头,
“走吧,去陵阳山找九气。”
三人各结云头,飞速往陵阳山而去。
此山隶属九华山脉,唐前名为九子山,后李白游历于此,作诗‘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便改名为九华山。
此地,也正是地藏王的法相所在之地。
还未行至山前,光从云端之上往下望就已经看到冲天的黑气。
杨皎暗道不好:
“那瑞兽的九气,怕不得被这些黑气全都侵蚀。”
她急忙落下。
站定在两山之间湍急的河溪旁。
地藏王一来到此地,心中似有所感,他脖间的念珠发烫,目光触及这片黑气氤氲的地方,说道:
“怎么如此像九幽之地的气息?”
这些黑气,正是无数亡魂所产生的戾气。
杨皎环视一圈,低声:
“天眼。”
额间的银纹闪过一道光芒。
她再次抬头看去时,只见山脉之间的起伏全都是由戾气所成,哪里像是祥瑞所居之地?
“小心,这里不对。”
地藏王提醒一声。
他常年超度亡魂,所得的功德在这时候竟然隐隐浮现,于他脑后升起一道光圈。
片刻之后,像是指引一般,引着地藏王前行。
杨皎跟了上去。
只见地藏王目标明确,他没有天眼,却准备无误的来到了山脉间黑气最为浓重的地方。
【叮。】
【宿主,附近有法器生成。】
法器?
杨皎凝眉,什么法器会引来这么多亡魂?
正待她思忖之际,异象天生。
山脉震荡,溪流翻腾,天边的晚霞似是被火烧着一般,红的刺目。
接天一线的远处溪流奔来一头猛兽。
长着虎头犬耳、狮尾,足似麒麟,更为显眼的,是它额头上有一根长长的角。
“谛听!”
杨皎一眼认出,这就是谛听。
还不等欣喜,那谛听却是飞扑而来,利爪似是要将他们三人撕裂。
蚊道人一把将杨皎拉开,随后身上喷薄出凶兽的猛烈气息。
一般的妖兽闻到比自己等级高出许多的味道,早已吓得匍匐在地,可眼前这谛听不同,它眸光黝黑,非但不怕还跃起,口中喷出一道黑色的烈焰。
蚊道人抬手,掌心对峙而上。
谛听的攻势迅猛,但蚊道人接的却十分轻松,甚至还能气息不改的回头对着杨皎说道:
“它被戾气侵蚀了。”
杨皎紧张起来,若是不能将谛听唤醒,那九气就别想了。
这可是现存的唯一九气。
蚊道人对于这等凶兽没有耐心,她提议:
“打死吧?”
“别,哪吒就再也长不高了。”
其他的材料还能凑,这九气,错过就没了。
她将千机棍抽了出来,细数着自己的法宝有什么可以净化的,但看来看去,都是凶器。
唯一一个很平和的太极幡,还因为给蚊道人挡了大罗金仙雷劫,倒是没坏,就是劈得太极幡上有了一团黑印,阴阳气息不成形。
还得回去等云中子道长修理之后才能用。
杨皎有些烦躁。
那山脉之中的戾气又高涨起来,谛听似是被这些影响到,更加狂暴。
地藏王的眸光却一直紧紧盯着一处。
“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这满山的戾气,还能有什么?
他脚步挪动起来。
杨皎看过去,山脉之中的戾气已经纯黑,浓到将九华山脉都覆盖起来,她仔细分辨着,
终于,
在一处黑得冲天的戾气中,隐隐看到了一丝金光。
她指着那方,说道:
“那里有东西!”
那金光被黑气包裹的密不透风,好似发挥了最后一道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不对。”
杨皎沉声:
“那些戾气在吞噬,不,在……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