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关。
孔宣面容精致如画卷,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如山峦,柔和的面部轮廓更衬得他清秀俊美,宛如仙人下凡。
饶是远在云端之上的杨皎透过重重叠叠的白云俯瞰而下,也不禁被他修长匀称的身材冲击到。
明明只是穿着与商朝众多总兵一般无二的铠甲服饰,却硬生生被他肩宽腰细,挺拔优雅的姿态穿出与旁人不同的高贵气质来。
他站在下首。
仰视着杨皎。
即便处于如此低位,他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依然丝毫不减,反倒使得杨皎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正在仰望着他的人。
她微微收敛心神,继续问道:
“你听说过结拜吗?”
孔宣从容的看着杨皎的装扮,虽说样式别致新颖,但色彩过于素雅清淡,随即冷声道:
“未曾听过,亦无此必要。”
杨皎被堵得心口发闷,若不是想到今后他就要在西方教当坐骑实在可惜,自己也需要他的五色神光来平衡五行之力,差点就被这冷声给吓退。
旋即只得又说道:
“此间人多,借一步说话可好?”
孔宣微微眯起双眸,目光随意地瞥向那件素色衣物便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一般,不喜的心道:
如此色泽寡淡之物,着实难以入目。
孔宣毫无兴致道:
“不好。”
杨皎头回见到这么油盐不进的人,
说他没有礼数吧,句句有回应。
说他人还不错吧,拒绝的也太利落干脆了。
她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跟孔宣做交易,恼得杨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抓耳挠腮的,凝眉问道:
“那不知总兵大人什么时候能有空?怎么才能相谈半刻呢?”
孔宣扫了一眼杨皎,心想着浑身上下没出三点彩,实在难看,面上依旧神色淡然,波澜不惊地说道:
“我与天庭没有干系,更不想跟神仙交朋友。”
杨皎很好说话道:“不做朋友,做交易也行。”
孔宣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神仙不都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吗?这人,脸皮倒是厚!
他缓缓解开头顶的头盔,有条不紊地卸下身上厚重的铠甲,露出里面一袭色彩明艳、华丽无比的锦衣华服。
随后,孔宣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倘若你能胜过本将军,这场交易自然便可一谈。”
这番话,先将蚊道人激起来了,她撇嘴看着杨皎急声:
“比不过的,比不过的。”
每每杨皎打架,都是蚊子上啊。
那玄都大法师抬手一巴掌将蚊子拍晕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孔宣气势不弱半点。
她攥着杨皎的袖子,又是重复一声:
“真打不过的。”
“这次,我来试试。”杨皎一脸严肃道。
蚊道人震惊的看着她:
“你好勇啊。”
金仙,敢同准圣试手?
孔宣挑眉,随后潇洒地一展衣摆,那动作优雅又威严。
杨皎拿出千机棍,直接将最厉害的太极幡给用了出来,棍势挥舞,夹杂着太极之力朝孔宣挥去一道棍气!
孔宣:……比错了。
他是孔雀!
比什么武?
棍气在半空形成一道弯月般的刀,直冲孔宣。
孔宣身形不动,眼皮都未眨一下,自他身后,尾羽展开如一把华丽色彩的扇子,每一根羽毛之上仿佛都生长着一只湛蓝深邃的眼睛,蓝绿之色相互交织,美轮美奂。
轻轻摇曳。
随着孔宣尾羽的摇动,那原本气势汹汹的棍气竟瞬间消散于无形。
不仅如此,就连杨皎紧握在手的千机棍也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给硬生生地刷脱了手,嗖的往下坠。
这一幕,
杨皎和孔宣都惊住了。
杨皎回神,急忙招手将千机棍重新握紧。
孔宣自言自语着:
“太极阴阳?竟然连五色神光都未直接刷走。”
他本命的五色神光无物不刷,能克制在五行之中的所有,能将法宝的作用消退。
可那小神仙手中的棍子,竟只是掉落。
她才只是个金仙!
若是与自己修为同境,怕是要高于他一筹。
杨皎出手就输了,她紧紧盯着孔宣几秒,最后撇头离去。
“等着啊,我一定能跟你做上交易的。”
杨皎想到知晓所有妖兽喜好克制的白泽,哼得便朝着西方教去了。
下首的孔宣看着她离去,眼神嫌弃的挪开:
“一点都不美观。”
而后又展颜一笑,他面容柔和下来,坚毅同柔美并重,暗道:
“天庭神仙也不过如此,比不过我。”
既然她输了,那便要有输了的代价。
那张脸沉下,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沉声:
“将马善等人送去助大殿下。”
一路疾行。
蚊道人侧目看着一脸凝重的杨皎问道:
“杨皎你真的不怕死吗?”
准圣都敢去碰一碰,蚊子看着那人身上的光都发怵。
这时候,杨皎才稍稍挤出一丝笑意来:
“试试手而已。”
孔宣身上的五色神光真的能稳住空间不散!
五色神光对应着五行之力,维持空间运转,她要突破空间法则的办法已经有了,想要全身而退必须用到这五色神光。
杨皎势在必得,准圣也要想办法拉拢。
刚刚到了幽冥血海,她一改脸上的认真,还没等落地,只看到下方几个蹲在地上做挖土动作的背影,
人还没到先闻其声,张嘴就委屈起来:
“道友们,我来告状了。”
……
商营。
殷洪一脸怒气冲了进去,径直进入了帅帐。
一把撩开帘子,脚步沉重跨进去。
殷郊正要怒斥一声,却看到来人是自己亲弟弟,脸上一闪而过的激动之色,下了座位来迎:
“洪儿,你也下山了?快快坐下,累着了吧?”
看着殷郊伸来的手,殷洪一把挥开,沉声:
“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我们,怎么对母后的了?”
殷郊脸色一变。
拂袖转过身去不看殷洪,激动道:
“这商朝本就应该由我继承,待得执掌天下之后,还有什么仇恨不能报?”
殷洪看着大哥,突然觉得陌生起来,喃喃道:
“大哥,可我们蒙受阐教大恩,如今你点兵攻周,可曾想过师伯在阐教该如何自处?”
“那你可曾想过你我身份在阐教如何自处?”
“师父师伯从未苛待过你我啊!”
“殷洪!”殷郊厉声道:“我们姓甚!天下之大,莫不是我们的?只要待父王退位之后,一切由本殿下执掌,天下就可太平,阐教出了人间帝王,也是阐教的幸事!”
殷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上前一步握住殷郊的手,苦口婆心道:
“大哥,别听这些人谗言,他当初能派兵追杀我们,就断了父子情分,你又怎敢保证这天下就在你手了?”
殷郊哼着,脸色凝重。
殷洪还在劝诫:
“大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他说着,更是觉得不能拖延下去,拽着那只手臂就要往外拖:
“不行,你跟我回阐教,回洞府,我们就当从未下山过,你跟我走。”
殷洪用力,不料殷郊用的力气更大,直接将他推到了一边去,面如黑墨:
“来人!给我将殷洪绑了,一日胡言乱语就关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