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永琏已经十五了,因日常悉心养护身子,哮症已许久未曾再发作过。
只是身有哮症,到底虚弱些,平常不能劳累,于功课上也懈怠许多,做为帝王怕是不能有寿。
若嫡子不能继承皇位,将来无论他那个兄弟登位,他这个嫡子怕是都要处在十分尴尬的地位。
若是新皇良善,永琏还能得个善终,可若是新皇忌惮,怕是永琏就要命不久矣。因此皇后急需一个健康的嫡子,将来继承皇位,保护永琏。
只是,如今皇后已年过三十,实在怕难以有孕或是生不下健康的嫡子,因此特意寻了齐汝为她调养身子。
舒窈瞧着皇后眼睛都不眨的将一碗碗的补药喝下去,嘴里都跟着泛起了苦味。
她紧锁着眉叫了素练,“好姑姑,快去将我带来的冰糖燕窝取来,我跟皇嫂一人吃一碗。她这苦药汤子灌进去,我瞧着都难受的不行。”
转头,舒窈又看向皇后,“皇嫂,要我说,这药补不如食补,这一碗碗的药灌下去,苦味都坏了胃口,吃不进去东西,身子如何能强健?
齐汝这方子我瞧不出好坏,只是光靠喝药哪里是个头?不如叫章太医过来给皇嫂瞧瞧?
章太医是皇阿玛留给我的,医术不敢说多高,只是他更擅长药膳,按他的方子做的药膳味道还不错!”
听了舒窈这话,皇后眼睛便是一亮。她将漱口的茶杯放到莲心手中,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这才笑着说道。“那可要多谢皇妹了,其实我早有心想求皇妹叫章太医给我瞧瞧,只是又怕麻烦了皇妹,便想着先叫齐汝开些药先吃着,若不见好,少不得要求上毓庆宫的门儿呢。”
正在这时候,素练将那燕窝也端了上来,舒窈索性接了过来,亲手送到皇后面前,见皇后稳稳的接了,这才又将自己那一碗拿了过来。
她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皇嫂见外了不是?我呀,这辈子也是不想嫁人的,眼瞧着是断了子嗣缘了,皇兄的孩子便如同我的孩子一样。
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嗣,日后也是爱新觉罗的未来。若是皇嫂能再给我添一位小外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既皇嫂不嫌皇妹多事,那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便吩咐人将章太医叫来给皇嫂瞧瞧。”
说罢,舒窈便吩咐云虚跑一趟太医院,将章太医请来。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章太医便跟着云虚一起来了长春宫。
给皇后号了脉,章太医又瞧了齐汝的方子,他便捋着胡子慢悠悠说道。“齐大医的方子倒也是极好的。只是‘是药三分毒’,这药嘛,要是能少吃些最好。
公主是知道老夫的,若是能从日常饮食上调理身子,老夫是不愿开方子的。
只是皇后娘娘日常耗心劳力,这身子到底是虚了些,若想生下健康的嫡子,首先娘娘自个儿的身子便要强健,不然又哪里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这齐太医的方子也不必停,到是可斟酌减一减,老夫额外给皇后娘娘开两个药膳方子。
也不必顿顿吃,只是每日晚膳吃上一盅,两道药膳交替服用。先吃上一个月,老夫再给娘娘号脉调整。
这药嘛,但凡吃上,总会见效些。只要见效,方子的药材用量则需按您的身子时常调整才是,哪里有一个方子一成不变的吃上一年半载的?总要或加或减才是。”
章太医这话都说出口了,就差没指着方子说,这开的什么破玩意儿。
皇后脸上微微变色,又强笑着又看向章太医问道。“章太医,那齐太医方子要如何减才是?”
章太医也不客气,他随意摆了摆手说道。“先减一半儿吧,若是皇后娘娘有顾虑,问问齐汝也成。等老夫的药膳吃上两个月,齐太医那方子不吃也罢。
只是有一点,皇后娘娘切记,这调养身子不能一蹴而就,只要身子好了,这皇嗣便说来就来。
可若是皇后娘娘一味着急,私自加量用药。非但不能加快调养身子反倒虚不受补,叫身子承受不住,如此一来,又如何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况且,就算不看皇子,若皇后娘娘能把身子调养好,能长长久久的陪伴皇上,帝后相和不也是一大乐事?”
皇后闻言心中一喜,章太医能说这话,便是极有信心能为她把身子调理好的。
况且听着章太医所言,十分叫人信服。一时间,皇后心中的急切竟真的淡下来几分。
她抬眸看向素练,果然在素练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欣喜,皇后娘娘眼中便不由露出笑意。
“如此,便劳烦章太医了,也谢谢皇妹,若是我能诞下健康的嫡子,皇妹可就是我的大恩人了。”
舒窈慢悠悠走在宫道上,她微微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午后的阳光晒在脸上,只叫她感觉暖洋洋的。
“每日待在毓庆宫里也不出门,时间久了,这骨头都僵了,今日走一走,身子都松快了许多。看来日后还要时常活动活动才是。
不知进忠在御前如何,刚才从皇嫂宫里拿的点心好似不少,索性咱们往养心殿走一趟去瞧瞧皇兄,这点心也分他一碟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碧霄则笑道。“公主哪里是想去见皇上,分明是想见进忠公公吧?奴婢刚才装点心的时候,其中倒是有一笼虾饺,倒合进忠公公的口味。”
舒窈闻言便立刻笑开了。“好碧霄,你果然深知我的心意,那咱们就去养心殿。”
舒窈到养心殿时,皇上在御书房里,正一手拿着小刷子,一手拿着放大镜,在细细刷着那西洋钟的零件。
舒窈巧了,便笑着说道。“呦!皇兄什么时候改做钟表师傅了?快叫我瞧瞧,这西洋钟在皇兄手里可是变得更金贵了。”
皇上抬眸,见是舒窈来了,便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你这是打哪儿来呀?”
舒窈瞧了碧霄一眼,这才走过去在皇上身边儿坐下。摆弄着他桌上放着的那些小工具。
“我刚从皇嫂那儿出来,皇嫂为了再生一个嫡子,那一碗碗的苦药汤子往肚子里灌,我瞧着都难受。
所以呀,我索性叫章太医给皇嫂瞧瞧。
皇兄知道章太医是皇阿玛留给我的,最擅长药膳,我想着吃药膳总比喝苦药汤子要强上许多。
章太医给皇嫂瞧了之后,他说吃了他的药膳,齐太医的药慢慢便可停了。
这想生下健康的嫡子,须得皇嫂身子先要调理好,她身子好了,这孩子自然健康,若是皇嫂身子都虚的不行,这孩子再好又能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