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心里一凛,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尽管少爷安排过,一应饮食起居都要以少夫人的喜好为主。他知道少爷看重少夫人,但却是没想到,会看重到这种程度。
福伯暗自在心里把少夫人的位置往高里再拔了拔。看来,这几天得更小心的伺候,再试探试探,说不准,得是把少夫人往少爷前面排一排,才能真正讨得少爷欢心。
斳令霆自是不管福伯的心思百转,吩咐完毕。立即抱人一溜烟儿去了他们的新房。
自从猝不及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斳令霆来了个公主抱,还乱没形象的撒丫子往二楼冲的那一秒起,云萱草就很是乖觉的选择了装死。
鸵鸟一样把头深深团进斳令霆胸口,两眼一翻,萱草直接当自己闭眼蹬腿儿了。特么地,这根本就已经不是丢脸不丢脸的事儿,这完全是画张脸皮贴上去,也还是缺张脸皮羞见人了啊。
“砰,嘭”,接连重物倒地声和起,伴随着闷声呼痛。
斳令霆仰面朝天,重重摔在床上,是真的摔。
他似乎是把任凭意志力支撑的最后一丝儿洪荒之力,全都给用光光了。一进房门就开始东倒西歪。从门边到床边不远的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云萱草试图下来,却被死死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她一挣扎,斳令霆步子就更显不稳,摇曳如藤萝,随时会瘫倒似的。云萱草就不敢再乱动了,乖乖猫在怀里。
好不容易,险之又险的挪到床边,斳令霆一头就栽了下去。
云萱草也未能幸免。根本就没机会脱开那铁质链甲似的怀抱,冷不防被斳令霆带倒,整个人也跟着栽下去,重重砸在斳令霆怀里。
没砸出什么粉红泡泡。百多十斤直直砸下去,斳令霆疼得直哼哼,人却依旧不见清醒,只砸得浑身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血红泡泡。
萱草盯着渗血的伤口和满床脏污,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这人拎起来暴揍一顿,不知抽的什么风,一折子一折子跟唱戏似的胡乱折腾,没一点重伤患者的自觉。就连高烧也不消停,弄得她又是尴尬又是狼狈。
却也只能认命的给这人收拾烂摊子。
唉,好不容易有机会眯上一小会儿,又泡汤了。再有两小时,就是凌晨五点。不论雪灵芝到没到手,不论太祖母来是不来,她是必须要回去一趟的。还有小青石那边,万一又有了雪灵芝消息呢。另外,云亓公子令发出去有两天了,也该有点响动了。还有虚幻大师那边,他答应出手相帮的,不知进展怎么样!
不论怎样,她得回去一趟。太祖母若来,她陪着来也能放心。太祖母若不来,大不了再配以心头血用回阳九针把病情稳住,就能再延七日。想办法弄雪灵芝也就有了周旋余地。否则,万一太祖母……萱草忙打住念头,手上加快了速度,赶紧给斳令霆收拾妥当,就直接出发得了。她实在是,不敢想那个万一。
好不容易把伤口重新给弄好,萱草费力的把斳令霆往干净处挪了挪。
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斳令霆的烧确实退得七七八八了。他这种情形,老老实实深度睡眠才是最好的修复。
云萱草就打算先去洗个澡。浑身血呀汗呀实在惨不忍睹,都快把自己熏吐了。
她有个怕饿的毛病,不吃饱了,直接去洗澡到时候热气一冲就能给饿昏了,所以简单洗了个手脸硬挺着先吃了饭才轮到洗澡的。
起身,没走出一步,“嘭”又给跌回去了。
萱草就有些懵,“啥情况?”她弱到连路都走不稳了吗?
一转头,好嘛,衬衣下摆被斳令霆死死攥在手里,还大力往回扯。
“洗澡,我要洗澡……”死攥衣角的人一阵闷声哼哼。
萱草想把那只手给扒开。却是无论如何都扒拉不脱,衣摆被攥得死紧。
在她印象中,高烧的人没这么大力气啊,这人怎么这样邪门儿!
萱草无奈,左右瞄了瞄。要是有剪刀,她干脆把这衬衣摆给剪掉得了。
可惜剪刀是没有的。
“洗澡,要洗澡”的哼哼,却是一声连着一声。这小猫似的娇声哼哼,再搭上斳令霆眉目清绝艳色的脸、泛红的眼、满身的脏污,还真是,不给洗澡简直像是在犯罪。
可是这个人吧,一米八七的身量,宽肩窄腰看着劲瘦,整体份量着实不轻。萱草就算有心帮他洗澡,也着实扛不动啊。
折腾了半响屁用没顶,反倒给自己又整出一身臭汗。萱草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却无意中瞥见斳令霆似乎哪里跟刚才不太一样。
却原来,黑色衬衣上面的三颗扣子不知怎么给挣动开了,露出完美的喉结轮廓,往下,是锁骨窝两团暗色阴影,像是鼓荡着的两只鸟翅,随时会振羽而起似的。锁骨再往下,肌肉紧致结实,线条流畅优美,微微起伏凸突的胸肌弧线像是精心雕琢过的塑像,泛着健康的光泽,却又蕴藏着无穷力量。力与美,色与光,极具冲击力的视觉组合。
萱草身边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要么就是女子。还真没这么直观直接的,瞧见过如此强壮充满力量的男性肌肤。不由生出那么一小丢丢好奇,伸出一根小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又戳了戳。啧啧,这腱子肉,硬邦邦的,戳都戳不动。
看在色不是空的份儿上,萱草决定让一步。先喊老管家派人来,先伺候这位爷洗澡得了。
她另去别处凑合着洗洗,反正这么大的豪宅,倒不至于缺了她的一间房。
可是下摆被攥的死紧,动弹不得。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启洪荒之力,以桃夭村“交流基本靠吼”的生猛方式,扯直了嗓子喊人。
她又不知道老管家的电话。也在床四周到处瞄了瞄,也没瞧见叫人的按铃儿。不吼,还能咋滴?
却是鸦雀无声,无人回应。
云萱草就疑惑了,这不应该的吧?按理来说,大家子规矩,主子门外应当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候着的。她家太祖母就是,外间常年累月不离人的。难道斳令霆这主子比较另类?还是青州城规矩跟她家不一样?
奶奶个腿儿了的,这是要闹哪样啊?
不经意的一转头,又瞥见斳令霆黑色衬衣绷开的那三颗扣子,而且,貌似绷开的程度又有增加的趋势?就差把小腹也露出来了!
云萱草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