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年代,尤其是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以来,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困苦不堪。各种势力林立,交通受阻,物价不稳,导致各种生意难做。自强只好经营农业,下河捕鱼,就近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孩子们进私塾读书,只有第三子明裕学习用功一些,其他孩子都不太喜欢读书。自强见时局混乱,眼见读私塾没有多大出息,于是对孩子们要求不高,只求能认识几个字罢了。待孩子们长大后,自强又忙于给儿子娶老婆,出嫁女儿。长子名流娶妻瞿佳妹,生下三个儿子。次子明喜先娶了河对岸阳春村的杨美霞为妻,却因难产去世,后来又娶辕乡上芦人杨银秀为妻。
明喜年轻的时候好赌,常去外地豪赌,在自强眼中是典型的败家子,为了帮助明喜还赌债,自强卖掉了大部分田地山林;为了帮助明喜戒赌,自强没少费心思,把瓷碗打碎,要明喜头顶一大木盆水,跪在锋利的碗渣子上。但是明喜赌瘾难改,有次送木棑去长德,回家时只用一条长长的家织粗棉巾裹着下体,连衣服都赌掉了。惹得旁边族叔自火哈哈大笑,揶揄道:“明喜侄子啊,下次干脆把你自己输给长德婆算了。”
1943年11月,日军发动长德围歼战。大批难民沿清水河逆流而上,前往元崚、案港、虹港等地避难。有些难民饥寒交迫,常常饿昏倒在向天坪村的沿河路上。自强见状,想起自己年轻时奔波江湖不容易,吩咐人在大路旁支起大铁锅,生火熬粥,救助逃难的人们。
后来,自强打听到由于日军行动迅速,切断了长德城外围的水路运输线,导致正忙于搬运财产的木行老板梅程达一家没能及时逃离出长德城。凶残的日军对长德城实施了焦土作战方针。自强闻讯后叹息了一声:“只怕梅老板一家凶多吉少了。”
以前外地剧团来向天坪村演戏,都是村民集资出钱。因为儿子骰子赌博败家,自望(望麻子)连演戏的集资钱都拿不出来了,更不用说组织村民护村演习出钱了。没有了资金来源,先前组织的护村队便自动解散了。毕竟人要有吃的才能活命,为了生活,队员们各自谋生去了。
1945年初,自强的长子明流因病去世,明流的妻子瞿佳妹改嫁卢阳,明流的长子长留、次子长富跟随自强生活。明流的第三个儿子长江刚出生才几个月,需要人细心照顾,由二弟明喜夫妇抱养长大。
1945年4月,日军为了摧毁志江飞机场,发动了雪峰山战役。大批难民从东向西奔逃。自强捐献船只,协助搭建浮桥,便于难民渡河。日军为了不泄露行踪,所到之处,实行残忍的三光政策。
自强见一位女子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孤独一人,便问该女子是何方人氏?该女子哭诉说是洞扣县人,名叫林紫美,因为日军途经她们的村庄,全村人遭到日军的屠杀。她是在后山找猪草才得以幸免于难,如今独自一人,不知何处何从。该女子过了浮桥后,被河岸上一位好心人收留做了媳妇。
1946年一个月光昏暗的夜晚,一伙数百人的蒙面强盗突袭向天坪村。明流的妻子杨银秀因为有孕在身,思念父母,回娘家上芦暂住几天,把长江托给自强照看。晚上,自强带着长江在二楼熟睡了。
明喜赶紧带领亲人和村民跑到村子旁边的山沟里隐蔽起来。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自强和长江不在,明喜心头一紧,轻呼一声:“糟了,他们爷孙俩一定还睡着,不知道土匪进村了!”明喜赶紧叫上几个青壮年往村中跑去,在半路上看到自强正怀抱着长江疾步赶来。
土匪抢走了堆放在明喜夫妇住房楼上刚采购进来的一船布匹、粮食及其它财物,临走的时候放火烧掉了明喜夫妇的住房(也有人说是土匪举着的火把掉下的火星落在楼上干燥的板栗壳堆里,引燃了住房。)。
土匪队伍走后,村民陆续回村了。自强见明喜难过的样子,安慰说:“不要紧的,只要人没事就好,房子以后等有了钱可以重建。”
见父亲如此说,明喜心里稍微轻松了些,但是明喜知道,从目前状况来看,建房子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由于各种原因,目前家境跟贫困户差不了多少,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欣慰的是自强因为儿、女、孙子、孙女多,房子修建的也多,正房、偏舍、库房大大小小有五、六栋。烧掉了住房,明喜夫妇搬到库房里住,直到1953年在原地新建了住房,明喜夫妇才搬回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