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庶妃,虽然我与你不对付,但你对王爷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
江念听着这感谢的话,只觉荣侧妃虽然性子跋扈,但直也是真直,讨厌谁不带掩藏的,其实这样的人,反而没有王妃那样的可怕。
不过被她针对的时候,也是挺难受的,毕竟她勇得很,才不怕闹出人命来,往死里折腾。
“你放心,日后我不会再寻你麻烦,但和颜悦色我是做不到,你离我远些。”
江念看着面色有些别扭的荣侧妃,只觉她莫不是真爱上萧怀临了?否则也不会郑重其事对着她有这些承诺。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怪怪的感谢,她收下了,毕竟只要荣侧妃不找她麻烦,那日子确实要好过许多。
于是江念笑着回道,“那妾身便多谢荣侧妃您了。”
荣侧妃看着笑着与她屈身行礼的江念,容颜倾城,又想起王爷日日在这边用膳,心里的气劲又上来了,但想起自己刚刚的承诺,她扬了扬脖子,故作淡定道,“行了,本妃今日过来就是与你说这些的,你好生休养吧,莫让王爷日后愧疚。”
江念看着荣侧妃远去留下的大步流星的背影,与刚刚傲娇的话语结合,只觉得竟有些像花孔雀。
“庶妃,荣侧妃刚刚的话真的算数吗?”目睹刚刚奇葩的道谢方式的白芍,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但算不算数她是最关心的,毕竟之前江念被磋磨的景象在她这都成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她出身将门,若是做不到的,不会说的,不过这有效期待定。”
女人的嫉妒心太强太强,而且这是荣侧妃此刻受宠,所以还能理智,若是他日,她也没了底气,那行为疯狂,只怕也是有的,所以这话现在能听,但日后便不知道了。
“现在能做到就好,反正荣侧妃好一日,庶妃您便松快一日。”
“你家庶妃我现在也今非昔比了,没那么多可怕的,”这还真不是江念自夸,现在满后院,她在萧怀临心里占比最重。
不过她也不会忘了,在萧怀临这,爱情或许本来在他人生里占比就不重,所以如果她哪日与他旁的在乎的东西撞上,如权利,那她肯定是被毫不犹豫舍弃的那个。
所以光靠萧怀临,想着攀附他而活,肯定是愚蠢的,她应该有自己的底气才是,比如母家壮大。
不等江念多想,王妃便来了,她只觉这迎来送往,好似还有些体力活的意味,说得都挺累的,于是不禁有些佩服徐氏,每月初一十五,她总能做那个最姿态端方的王妃,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妾身见过王妃,问王妃安,”江念看着一身紫色云锦上绣牡丹褂裙的徐氏,她便知来者不善。
徐氏看着恭谨依旧的江念,快步走上前将江念扶起身,言语柔和,“你现在身体尚未痊愈,又何必行此大礼。”
江念看着笑容可亲的徐氏,却不敢懈怠,“按道理妾身该回王府时便去给王妃请安的,奈何身子不争气,还连累王妃来看妾身,妾身心中惭愧。”
“妹妹思虑过多,你这次为王爷挡刀,便是功劳深重,与我请安不请安的,并不要紧。”
要不人家是王妃呢,说话滴水不漏,江念故意咳嗽两声,然后才柔柔道,“与王爷挡刀是妾身该做的,与王妃请安更是妾身应有,幸好王妃您大度,不与妾身计较。”
徐氏看着眉眼温顺的江念,笑意不达眼底,但嘴角的弧度却愈甚,她招了招手,随行的珍珠便立马上前。
“我听王爷说妹妹气血两虚,又怕苦,正好我常服的有个方子对症的,就是这玉红膏,每日早晚一次,三勺膏体用温水冲开,味道也是极好的。”
“劳王妃惦记,妾身感激不尽,”江念表现得很是激动,好似真感动得不行。
徐氏看见,只拉过江念的手轻拍,“我一直盼着妹妹能早日有孕,现在妹妹宠是不缺了,但气血两虚可不利于女子有孕,所以身体可不能马虎。”
打蛇打三寸,捏人捏软肋,徐氏这是炉火纯青,江念实在佩服,也是愈发用心与徐氏周旋,于是轻蹙着眉头,似是若有所思,“妾身知道了,日后定好好养着身子。”
“妹妹心里明白就好,你现在是庶妃,能自己养育孩儿,这样的福气更得珍惜才是。”
“是,妾身多谢王妃提点,”江念又深深朝着徐氏福了一礼。
徐氏自然赶紧将江念扶起来,眼里尽是笑意,言语叮咛,“你现在还年轻,若是我没记错,才十六,正是生育的好时候,身子总归会养好的,也莫要太着急,我只是希望你莫误了好时候,像我和府中旁的老人一般到了这个年岁,便是奢侈了。”
江念不得不再次佩服徐氏攻心的本领,她只得表现出深思愈重,眉头紧锁的模样,然后又满口感激,“也就王妃您才会这般为妾身考量,妾身能有您这样的主母,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你看着同我母家府中的几个妹妹是差不多大的,我总看着想看顾一二,反正无论如何,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身子,切莫再小孩子性子了,听见没?”
殷殷叮嘱,若是个心思稍微纯善些的便信了,江念也只作不知,“嗯,这玉红膏妾身定早晚服用,不会忘的。”
该说的都说了,徐氏自然不会逗留,“还有账本等着我去看,而且妹妹你也大病初愈,该好好歇息,我便回去了。”
有事要处理,江念自然不敢留,便好生将徐氏一直送至院门口,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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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如何看江氏?”珍珠轻扶着徐氏,走在其身侧轻声低问。
“柳氏刚刚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嘛,”提到这,徐氏眼里的笑真切了两分,“总归我是真盼着江氏早日有孕,端看她争气不争气了。”
“王妃您的意思是江氏成不得气候?”
“人最忌讳得意忘形,这后院哪个是简单的?”
珍珠得了肯定回答,脸上笑意全出来了,附和道,“江氏毫无根基,现在不过是仗着功劳,便这般趾高气昂,他日只怕有得受的,而且奴婢瞧着她不宜子呢,否则之前宠也不少,怎么一直没怀上。”
徐氏听着珍珠的话,抬眸看了眼西沉的太阳,然后才出声,“现在最要紧的是前朝,旁的都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