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许显纯拿了!”
“另外,给朕把京城里那些青楼楚馆给查一查,若有官员在其中,照前例处置!”
朱由检拍马回宫后,还觉得不爽,跟皇后吃饭吃到一半,忽然叫来骆养性,让他去整顿下京中那不干不净的风气。
骆养性道,“回陛下的话,京中那些大点的地方,是有一些大官权贵在背后撑腰的,臣……”
“让你办就去办,惹了谁朕给你担着!”
“要真揪出来了开这种玩意儿赚钱的权贵,朕连着他们也一块办了!”
朱由检直接把碗里剩下的那坨饭给塞到嘴里,边吃边道。
周皇后还不知道今日早朝上的事,只是看着朱由检吃的急,不由劝道,“吃慢点,吃急了伤身的!”
“没事,大不了后面多动动,总能消食的!”
朱由检满不在乎。
等周皇后也吃完了饭,他就带着对方一起在坤宁宫前的小广场上溜达。
迎着秋日微凉的风,朱由检把那些臣子们的作态跟周皇后分享了。
他没说太多有关朝局的事,只着重讲了他们的纵情丑态。
周皇后边走边试着去抓朱由检的手,发现丈夫不介意自己乱摸他的手指后,就大胆的握住他的手掌。
小夫妻手拉手一块走。
周皇后惊讶道,“那些当官的,都这么过日子吗?”
“要是喜欢美色,纳妾也好……我听说去那种地方,是不太干净的。”
说着,周皇后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提这种男人的私密事不好,又小心的闭上嘴,抓着朱由检的手紧了紧。
她入信王府前就有很多老婆婆教导,说男人偶尔与之说点私事,只是想要借机发泄下情绪罢了,女人只需要含笑应付便行,不要多嘴,免得多嘴闯了祸。
只是这段日子以来,陛下对自己很好,难得有空也只陪着自己吃饭跑步,还教导自己读一些男人才能读的书,竟是让自己晕头转向,忘了为妻的本分了。
朱由检倒没注意到小皇后那复杂的内心,只是顺着她的话狠狠应道,“不错,那些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脏病,害人身体不说,还要把风气带坏!”
“我朝从太祖以来,多代天子都强调不允许官员嫖妓,为得就是防止这不正之风蔓延到官场起来,搞得当官的坏了根骨,致使小民遭难!”
“可惜世风日下,人民不古,有些人天天跟朕念叨祖制,他们自己却私底下玩的放纵……”
朱由检把小皇后微凉的素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嘴上提道,“马上就要正式年号了,朕要赶着年底,把这风气整顿一下,为新朝开个好头。”
要天启朝那么乱,
崇祯朝还是那么乱,
那他朱由检不是白登基了吗!
周皇后察觉到朱由检的举动,高高兴兴的应和着丈夫的决定,说了些自己新学来的好话,然后便装作无意姿态,继续让丈夫握着手。
而朱由检在与小妻子消食完毕后,便转去勇士营,检查将官们交上来的“作业”,同时检阅天凉多雨,少有外出之后,加重操练火器的成果。
作业方面,勇士营中集众人之智,加上朱由检从不吝啬,将自己在皇宫大内中收集来的珍贵兵书与之分享,答案写的倒是不错。
哪怕受限于文采不足,还需要对面问答,才能完全讲明白,可推演思路也是可圈可点的,也的确推演出了史书上相关战役的最终结果。
只是朱由检知道,目前来说,大家都在纸上谈兵。
答卷写的再好,上手没成效,也是白搭的。
故而朱由检想着,要不要请几个亲身经历过战事的老臣过来,对勇士营将官们进行指点。
好歹有亲身经历者叙述,比纯粹纸上得来可靠一些。
至于火器操练,
朱由检也不是非常熟练,所以将之委托给了徐光启——
这位老臣在入京面圣之后,就被朱由检当场拜为大明朝工部尚书,既有政务,又兼之军务。
根据徐光启的经历,除了在政务上的成就外,最让朱由检惊喜的,便是徐光启在军事,尤其是火器上的出色。
他是个如同赵士祯那般,能设计火器的人才!
朱由检当初听闻赵士祯之事,只觉得心痛不已,陡生“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亡”的失落感。
如今再得徐光启,必然要物尽其才,人尽其能。
更何况徐光启在天启元年,就受命编练过一支五百人的火铳队,其中所用,正是赵士祯所改进的鲁密铳。
而眼下,鲁密铳也是兵仗局制作最为熟练、效率最高的一种火器。
徐光启受天子所托付,也尽心尽力,在短时间内,便将自身一生心得编写成册子,提出了如《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等等条令和法式,并将之用在了勇士营的操练上,本就花白的头发,因着心血消耗,更加如霜雪满头。
朱由检见了,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苛待老臣了,毕竟徐光启今年已六十又五,将近古稀。
再转念一想,现任陕西巡抚的武之望比徐光启还老上十岁,朱由检便觉得不是自己对老臣太严苛,而是人和人之间体质不同。
话虽如此,朱由检还是委派了多名太医去帮徐光启和毕自严等人保养身体,以防这些可用之臣因着操劳过度,一二年便离自己而去了。
太医院的的那些家伙,虽喜欢开太平方混日子,有病没办法解决,可在保养预防之术,缓解体内小疾上,还是有些本领的,不然朱由检早就将之撤了。
若不是自己年轻,对方年老,饮食起居习惯大不相同,朱由检恨不得每顿饭都拉着这几位老臣一起吃。
而徐光启则表示,自己虽然多生白发,却因所学得用,心胸顿开,此时的精气神比之以往,还要充盈,陛下无需担忧。
“若是陛下愿帮解决老臣一事,老臣只会更加开怀!”
朱由检问他,“何事竟让老先生如此挂念?如果是火器制造,朕已经整顿了兵仗局,工部那里先生自可安排,缺钱缺人,或是要惩治某些贪腐之人,打个报告上来,朕即刻为先生做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