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丞相府到了!”车外传来中秋的声音。
“两个小丫头,本尊就帮你们到这里了,人心叵测!一切小心!”姬慕卿轻轻倚靠在软垫上,眸光慵懒而深邃。随即从身后拿出一道圣旨递给了九卿。
九卿见此微微诧异,随后伸手接过圣旨,嘴角微勾,点头说道,“多谢王爷,您慢走!”言罢,她轻轻转身,身姿轻盈,带着芊芊,缓缓步出了马车。
贺兰山方自马车轻跃而下,正欲躬身行礼,以示敬意,不料九王爷的马车犹如疾风骤雨般掠过,几乎以鼻尖为界,令他猝不及防间踉跄后退,幸得紧随其后的家仆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不然必会摔个四脚朝天。
远处,九王爷那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容置疑的声音悠悠传来:“贺兰山,本王明日会亲临,细查嫁妆之备,你可要备好了!”言罢,车马已远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空气中。
见此,拉着芊芊的九卿立于原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车,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难得真心的笑容。
心中暗自赞叹:‘此人行事虽略显不羁,性格中却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趣味与直率,倒也颇为讨喜。’
“小姐,这九王爷还真是讨喜!”元芊芊也觉得姬慕卿性格很是讨喜,笑眯眯的说道。
贺兰山的面容黑得如同锅底,时而铁青如夜,时而苍白似雪,宛若变色龙。
他眸光如刃,阴鸷地投向九卿,怒火中烧之下,他竟不顾风度,猛然间一脚踹向身旁战战兢兢搀扶着自己的家仆,那力道之大,似乎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家仆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却只能强忍疼痛,不敢有丝毫怨言。随后,贺兰山转身,步伐中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愠怒,大步流星地朝府邸深处走去。
走了许久,贺兰山蓦然发现,那本该紧随其后的九卿,竟如磐石般屹立原地,目光淡然如水,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没有丝毫跟上的意思。这一幕,让贺兰山的心头不由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意。
贺兰山面沉如水,眸中寒光闪烁,语气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几分难以掩饰的愤懑:“你煞费苦心,只为这一刻,如今门在身前,站着不动,意欲何为?”
九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双明眸中闪烁着洞悉世态的冷静与不羁。“丞相大人,我乃姬皇御笔亲赐的福元郡主。圣旨在此,丞相府之人是否应该跪拜迎之?”
此言一出,犹如利箭穿心,贺兰山身形微晃,胸中怒火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烈焰,再也难以遏制,他手指颤抖,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支离破碎:
“你这逆女……怎敢如此……”话未说完,已是气结,满腔的怒意与失望交织在一起,让他脸色更加铁青,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穹,压抑得令人窒息。
九九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继续道:“莫恼,我这不过是担忧您得罪圣上,特地好心提醒您罢了。”言罢,她的眼神倏然转冷,如同北地最凛冽的寒风,穿透贺兰山的双眸,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贺兰山凝视着九卿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冷眸,心中的怒意竟莫名平息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深沉的阴鸷。区区女子,仗着姬皇的庇护便以为能在这肆意妄为。哼!
九卿立于原地,眸光淡然如水,看着贺兰山眼底翻涌的算计与阴鸷,依旧岿然不动。
终是贺兰山无奈妥协,不甘心地召集了府中上下,于丞相府巍峨的门槛前,于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暗含屈辱的迎接仪式。
其间,贺兰留芳心有不甘,试图再度兴风作浪,却不料被九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记隔空清脆响亮的耳光,彻底击碎了她的嚣张气焰。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贺兰留芳脸颊上鲜红的印记,与她被迫屈服的跪拜身影,以此收场。
如此一番波折后,在贺兰留芳不甘的尖叫中,一切归于平静,却也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九卿以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悠然审视着丞相府中弥漫的腾腾怨气。携着元芊芊,步伐轻盈,无比畅快的踏入了府邸。
丞相府的主厅内,九卿悠然自得地落座于主位,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尊贵气息。
元芊芊则静静地坐在另一边的主位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等着姗姗来迟的一众人,九卿笑道:“丞相大人,不知可有安排本郡主的住处?”
王秋雅看了看贺兰山,恨得咬落了牙齿,但却不得不虚与委蛇的说道:“臣妇不知郡主喜爱,不知郡主可有想住的地方。”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丞相大人已经被停职了!还有罚俸三年,并上交我亲生母亲九成嫁妆以充国库!”
话落,满意的看着几人几乎挂不住的脸色,继续道:“本郡主就住母亲的院子吧,夫人以为如何?”九卿就是故意的,她母亲的院子现如今就是王秋雅霸占着的,里面所有价值连城的摆件都是母亲的。
当初贺兰山为了讨好她的母亲,院子重建,无一不是最好的。如今想来还真是讽刺,不过都是些烂肉中寄生的蛆虫,贪图母亲的嫁妆罢了,哪里来的宠爱。
“这,郡主,这怕是不合适。那毕竟是主母院,你一个未出阁姑娘住进去且不是乱了规矩。”王秋雅忍着脾气说道。
“九卿,别以为你现在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可是母亲的院子,你凭什么.....”贺兰留芳捂着被打肿的脸吼道。
九卿冷冷的瞥了贺兰留芳一眼,嘲讽道:“既如此,那我还是住到以前那个偏院去吧,免得失了规矩不是,就是不知道明日姬皇知道了会如何呢!”她就要为所欲为,能拿她如何。
“让她住!”贺兰山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耐,今日,他心中唯有逃离这纷扰的念想,真是一眼也不想在看见九卿,也没时间在这里跟她耗。
嫁妆之事如同巨石压心,面对二皇子的问责,他尚未筹谋出周全之策......。九皇子明日将至,清点嫁妆之事迫在眉睫,而自己对于那庞大的嫁妆清单,心中竟是一片茫然,无从算起,更遑论应对即将到来的盘查。
“嗯,还是丞相大人识时务,那就劳烦了.....”
望着那几人面色铁青,仿佛要将满腔愤懑化作实质利刃,欲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抹冷笑,这等程度便如此失态,真是可笑至极。
九卿悠然起身,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收起你们那怨毒的目光吧,免得本郡主一时兴起,真将其剜下,作为对看门恶犬的奖赏!”
“本郡主酉时归来之时,期待院中已是一片井然,莫要让我看到丝毫懈怠。”言罢,我携着元芊芊,步履轻盈,仿佛踏云而行,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压抑的主厅,留下满室惊愕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