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
老太太家里三个人相对而坐。
“老太太,您这又是何必呢。”一大爷语气中带着埋怨。
他花了那么长时间给聋老太太造势,给她打造成四合院里最有威望的人设,是让老太太成为老太君一样的人物,而不是变成为了口吃的就能肆意报复的疯婆子。
一大妈也在旁规劝道:“是呀,老太太,柱子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名声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您又何苦为了保他那点名声把自己填进去呢!”
“行啦,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老太太一挥手不想就此事再多谈。
“话不是这么说的,您还是得多顾惜一下自己,就算不为了您自己着想,也为我们俩口子多考虑考虑。”
一大爷的话没有说完,他心道:“我们夫妻俩费心巴拉的照顾你,在院里宣扬尊老爱老,还不是徒以后有人接着这么照顾我俩,要不然谁愿意天天端屎端尿的伺候人。”
老太太状似不耐烦的解释道:“玻璃就是我砸的,让他背这个黑锅老太太我良心上过不去,再说我这大孙子见天儿的给我带好吃好喝的,我也不能寒了他的心不是。”
一大爷夫妻俩见老太太怎么也说不通,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不再谈论此事。
两人无奈的从老太太屋子里走出来,互相看了一眼后,各自都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没有一手遮天的权力,也没有到肆意挥霍的钱财,所作所为步步都要算计,又要精打细算,就怕哪一步或情、或钱、或力投入过多,稍亦闪失便导致自身利益受损。
他们不过就是绞尽脑汁,想要为以后的老年生活铺路的可怜人。
留在房内的老太太,靠坐在床边听着门被关上的吱呀声。
脸色冰冷,再不复平日里的慈善模样。
人老了,一个人就再听不得这种关门的声音。
灯被吹熄后,房间密闭的像是只黑箱子,让人时时喘不上气,老太太有时觉得自己是被提前封入了棺材里。
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让她开始迫切的寻找存在感,无论使用何种手段,变成何种结果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让人知道后院里还有一个老太太还活着,她没有行将就木,没有腐朽的快烂掉,只要她想,照样能搅风弄雨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易中海这两口子心思跟她比还是浅了点,以为她自爆了就露出了把柄给院里人。
老太太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干瘪的嘴唇微挑。
也不看看她故意胡编的理由,到最后能有几个人信。
她敢肯定等院里的众人回过味来,还是觉得她这个老太太是无辜的,站出来只是想给心爱的大孙子顶罪。
。。。。。。
院里的贾家。
好不容易把几个孩子哄睡,婆媳俩一边做着手工活,一边聊起今天的全院大会。
婆媳两个自从贾东旭走了之后,关系倒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现在家里的活计,贾张氏还是会捡着做几件,并没有全部依仗秦淮茹。
秦淮茹虽然挺着个大肚子,干活却依然利索,她一边糊着火柴盒,向婆婆问道:“妈,我看今天这事怎么说不出来的怪呢,那玻璃到底是不是傻柱砸的?”
贾张氏用纳鞋底的针在头上磨蹭了几下,想了一下,摇摇头才说道:“说不好,你没听许大茂说嘛,这小子可有过前科。”
然后又停顿了下,一副不解气的样子说道:“要我说,砸就砸狠点,干嘛只砸玻璃,应该把他家那门也给砸喽。”
秦淮茹却有不同的看法,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到的如此简单,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摸不着头绪,只能作罢。
“哎,上次说让棒梗和小明放学后一块学习的事,你提了没?”贾张氏突然问秦淮茹。
“还没呢,也没找着机会说呀,小明那孩子最近都没来咱家找棒梗一块玩。”
听到媳妇这么说,贾张氏立刻挺直了背,肃着一张脸猜测道:“怎么回事?不会是嫌咱们家孩子没爹,李家大人嚼舌根了吧。”
“哪能呀,妈,你听听自己说的话有道理不,李家的孩子跟我们家有什么区别。”秦淮茹赶紧制止了贾张氏的胡言乱语。
贾张氏怀疑道:“那两个孩子一向要好,怎么就突然不找咱家棒梗了呢。”
“应该是被管住了吧,最近李想可是天天回家,是不是让他给小明在补习呢。”
“哎~有可能,那不正好嘛,把咱家棒梗送过去,刚好搭伴一块儿学。”贾张氏恍然大悟后,立马提议道。
“也行,到时我找个机会和郑婶说,她人好,应该不会拒绝。”
“棒梗可是咱们老贾家以后的顶梁柱,我说你这个当妈的,可对孩子的学习上点心,要是能和李家似的出个大学生,以后咱们俩也算对东旭和他爹有交待了。”
贾张氏怕秦淮茹不当回事,耳提面命的交待着。
她忙不迭的对婆婆点着头,秦淮茹觉的婆婆难得说了个靠谱的提议,她也觉的这事可行,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
心里打定主意,这两天就找机会去提,最好是找郑婶一个人的时候,婶子心善耳朵根子软,可她家大小子向来主意正,李想虽然平时表现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是秦淮茹知道,这都是他的表象。
她可不认为十五岁就能朝别人下死手的人,会因为几句话就软了心肠。
想到当时的情景,秦淮茹至今心有余悸。
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眼都不眨一下,就敢抢过刀对着人肚子上捅。
任凭其他人拳打脚踢,愣是不撒手,就怼着那一个人揍,最后两个都成了血人。
当时还是怪她太胆小,缩在角落那不敢上前帮忙,吓得连警都忘记报,傻愣愣在那偷看着李想一个人跟那一帮人打。
后面要不是那帮人先服软,最后说不定得要打死人才能停下。
打那会开始,秦淮茹就知道李想是个狠人,每次碰面都是客客气气的,再是和气不过。
若无必要,谁愿意去得罪这样的人呢,又不是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