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人在这幽暗而神秘的密室内已经足足待了两个时辰之久。终于,他们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重新踏入了外界的光明之中。
出去之后,王成毅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凤晴雪所在之处走去。对他而言,此时没有比陪伴凤晴雪更重要的事。
与此同时,南笙和王亦语则开始着手准备后续的行程。她们计划等待数日,待到凤晴雪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之后,便启程离开姑苏,返回京城。
而另一边,心思缜密的苏璃月迅速做出安排。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只白鸽,轻轻地将一封书信系于其足上,然后放飞鸽子。
这只白鸽振翅高飞,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它所携带的信件乃是传给北星落的。信中的内容便是请求北星落速速赶来,接替苏璃月照顾并保护凤晴雪。
做完这些,苏璃月稍作思索,又取出笔墨纸砚,提笔写下另一封书信。
这次,收信人变成了南云霄。她在信中言辞恳切地告知南云霄,希望他能够尽快赶赴京城,与南笙、王亦语以及自己等人会合。写完信后,苏璃月仔细地将信封好,吹响口哨,唤来一只白鸽,白鸽带着脚上绑着的信件飞往远方,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信送到南云霄手中。
在之后的几天日子里,王亦语和南笙几乎每天都会来到凤晴雪的身边,陪伴着她度过那些稍显无聊的时光。她们总是面带微笑地坐在凤晴雪身旁,用温柔而亲切的声音与凤晴雪聊天,试图让她忘却心中的烦闷。
每当这时,王亦语便会兴致勃勃地讲述起她们这些天来所经历的种种有趣故事。
从异国他乡的新奇见闻,到山间田野中的奇妙冒险,每一个细节都被她描述得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亲眼目睹一般。
而南笙则在一旁不时补充些有趣的小插曲或个人感受,使得整个叙述更加生动有趣。
除了分享自己的经历外,她们还会给凤晴雪讲述一些稀奇古怪的传闻逸事。有的是关于神秘古老遗迹的传说,充满了惊险刺激;有的则是关于鬼怪的趣闻,令人啧啧称奇。凤晴雪时而专注聆听,时而露出惊讶的表情,完全沉浸在了她们精彩的讲述之中。
就在南笙和王亦语转身离去之后,凤晴雪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再次泛起一阵涟漪,思绪渐渐地沉浸在了深深的沉思和无尽的担忧之中。
尽管自己的夫君对很多事情都缄口不言,但凭借着女人敏锐的直觉以及这些日子以来所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凤晴雪隐隐约约地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尤其是看到笙丫头和阿语最近这几天始终如一地陪伴在自己身旁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心里便明白,这两个孩子这段日子以来恐怕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探望,而是在以一种委婉而含蓄的方式向自己道别。
因为凤晴雪深知,她们即将离开这里,去踏上一段充满危险的路……
数日之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王成毅那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王成毅端坐在书桌前,眉头微皱,目光犀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儿王亦语,缓缓开口问道:“都清除干净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王亦语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父亲放心,府中的人孩儿这几日已经仔细地清洗了一遍。从家丁到丫鬟,再到那些负责杂务的婆子和小厮们,我一个也没放过。经过严密的盘查和筛选,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苏瑶几日后就到,有她和药王谷的北星落姑娘一起照顾母亲,父亲可安心一些,孩儿明日与阿笙便要回京,此去不知归期,父亲保重,说完这些话后,王亦语缓缓地跪下身来,郑重其事地向着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语儿,快快起身!我的好孩子啊,此次前往京城路途遥远,充满未知与艰险,但你一定要牢记,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优先保护好笙丫头的安全。当然啦,也要将自身的安危放在首位,切不可鲁莽行事。对了,京城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王成毅一脸关切地问道。
“父亲放心,苏国公,萧家军的遗孤萧雪姐姐已经表明态度,她愿意带领一部分人协助咱们。他们心中同样怀着正义,渴望为那些逝去的亲人和那些因为那人无辜惨死之人讨回一个公道。”王亦语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好,孩子们,你们放心地去吧!”王成毅背着手站在书桌前,面色和蔼地说道,“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你的母亲和祖母,不必为此担忧挂怀。你们只管安心去做自己想做之事便好。”
此时,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母亲经过多日调养,身子骨刚刚有了些起色。
想到此处,王亦语面露难色,轻声说道:“父亲大人,母亲这几日身体初愈,孩儿实在不忍前去惊扰她老人家,还望父亲待我们走后告知母亲,就说我与阿笙打算出门游历一番,以免她过度牵挂。”
言罢,她恭敬地向王成毅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如此,孩儿便先行告退了。”
王成毅微微颔首,背过身去,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王亦语见状,不再多作停留,转身稳步退出了书房。
次日清晨,东方的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整个世界仿佛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然而,在王家老宅那宽敞的庭院里,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早已整装待发。
随着车夫手中马鞭一挥,清脆的鞭声响彻云霄,马蹄声如雷般响起,车轮滚滚向前,缓缓驶出了王家老宅的大门。
这辆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前行,一路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晨雾渐渐散去,路旁的树木、房屋和田野飞快地向后倒退着,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马车内,气氛略显沉闷。南笙斜倚在车壁上,面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十分虚弱。她微微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王亦语,轻声问道:“还要几日才能抵达京城?”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力。
王亦语凝视着南笙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这几日来,他们一直风餐露宿,路途艰辛,而南笙几乎没有得到什么良好的休息。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开口说道:“阿笙,这几日你实在太辛苦了,都没怎么合过眼。你还是好好睡一会儿吧,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去找一间舒适的客栈,让你能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下。”
说着,她轻轻伸出手,想要替南笙理一理额前凌乱的发丝。
然而,南笙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王亦语的好意。
只见她轻咳几声,断断续续地说道:“阿语……不可以这样。我们此次前往京城乃是身负重任,万万不可因为我的缘故而节外生枝。
我没事的,再坚持几日便能到达京城了。届时,云霄想必也已经到了,由他为我诊治便好。”尽管身体状况不佳,但南笙的目光依然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王亦语无奈地收回手,眼里满是担忧,“阿笙,你总是这么倔强。”
南笙扯出一丝虚弱的笑,“阿语,你知道的,这件事关系重大,多少人的期望都在我们身上。”
马车继续颠簸前行,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王亦语撩开帘子查看,原来是一群山贼拦住了去路。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山贼头目喊道。
王亦语皱眉,正想着如何应对,南笙却坐直了身子,“阿语,莫要担心,你去吧,我还有些许力气。”
王亦语虽有些担心南笙的身体,但看她坚定的眼神,咬咬牙抽出佩剑下了马车。山贼头目见下来个小白脸,大笑起来:“哟,小白脸,乖乖把钱财交出来,爷还能饶你们一命。”
王亦语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说罢提剑刺去。山贼们一拥而上,王亦语身手不凡,一时间山贼难以近身……
京城皇宫,那座巍峨壮丽的宫殿之中,椒房殿作为皇后的寝宫,这段日子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皇帝独自一人坐在床榻边,凝视着沉睡中的皇后,轻声呢喃道:“梓潼啊,朕真的好累啊!
这万人之巅,没有你陪伴在朕身旁,实在是太过孤寂。梓潼,你究竟何时才能苏醒过来呢?”
回想起往昔岁月,那些曾经与朕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的兄弟们,一个个都已离他远去。萧云飞、南仲书、宇小子他们都死了……
还有忠心耿耿的成毅,也已经告老还乡。这一路走来,历经无数风雨,皇帝自问自己的每一个决策、每一次行动,无一不是为了大夏江山社稷着想。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失去了这些至交好友。
“朕只有你了,梓潼。”皇帝紧紧握住皇后的手,仿佛想要从她那里汲取一丝温暖和力量,“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朕一人独自面对这满朝文武,应对这天下苍生。
朕自问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夏,可为何最终朕却失去了这么多真心待朕、为朕和大夏倾尽所有,甚至连个善终都未能得到的好兄弟?”
沉默片刻后,皇帝缓缓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朕没有错。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大夏实现海晏河清之景,从此再无战乱纷扰,让百姓们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