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的药好了。”
殿外,婢女将姜妩媚每日喝的药送了进来。
青枝迅速整理好表情,到殿门处接过汤药送回姜妩媚身侧案几上,气闷道:
“娘娘,这个求子汤还喝不喝?”
乍然得知自家主子与殿下间情感真相,青枝替自家主子不值,连带着皇后赐下的求子药也嫌弃起来。
“若娘娘不想喝,奴婢就拿去倒了,左右殿下也不是真心待您,您无需这么快替殿下孕育子嗣。”
话一出口,青枝惊觉不妥,将汤药往姜妩媚面前挪了挪,告罪:
“请娘娘原谅奴婢刚才失言,既然殿下不是真心爱护您,您更该早些求个子嗣傍身。
有了子嗣,无论殿下对娘娘是否真心,娘娘日后都不用受纯侧妃折辱。”
姜妩媚知道青枝是为她打算,可惜,她身在这豺狼窝,处处身不由己。
“将药给本宫。”
叹口气,姜妩媚接过药碗。
看着眼前黑乌乌的汤药,姜妩媚眸底浮现浓浓冷意,在青枝与萧统注视下,昂脖一饮而尽。
喝完,姜妩媚将碗递给青枝,开口道:
“本宫要午睡片刻,你也下去吧。”
青枝捧着碗走了,姜妩媚望着窗外大雪,声音十分落寞: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萧统心头发堵,首次怀疑,当初将姜妩媚推到皇后面前承受一切,是否做错了?
他还在凝神深思,察觉它安静下来的姜妩媚却摸了摸它滑溜光顺的小虎背:
“雪团儿,你得赶紧恢复快些长大,等你长大了,本宫就送你回山林去。
你天生猛兽之王,广茂山林才是你真正归属,可不能同本宫一样,被困在窒息的高墙之中,做一个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
随手逗了会儿白虎崽儿,姜妩媚便打着哈欠去床上休息。
萧统被她放置在柔软舒适的小窝中,胸腔一阵阵激荡。
他看不懂姜妩媚,也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只知道,等他回到身体的第一刻,就是先断了她那要命的破药!
然后再慢慢考虑,如何处置她与纯玉荣二人。
想到此,萧统竟一刻也等不得,见姜妩媚在大床上睡得香甜,便咬着一张纸页悄悄来到屏风后。
自上次被姜妩媚压着罚跪十二时辰后,纯玉荣气得在自己殿中休养七八日才缓过来。
期间打砸无数瓷器玉器,吓得一众婢女都不敢近身。
这两日好不容易脸上青紫消褪干净,膝盖也不疼了,她赶忙带着人去太子寝殿看望萧统。
看见她来,一直守着萧统的赵齐脸都绿了。
他想起上次几个时辰的魔音灌耳,觉得耳朵又开始痛。
果不其然,一看见萧统,纯玉荣就梨花带雨的开始哭诉,听得赵齐太阳穴剧烈跳动。
好不容易又挨了两个时辰,赵齐以为自己终于松口气,没想到听见纯玉荣吩咐下人,今晚她要陪着太子一道歇息。
赵齐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抱拳阻拦:
“纯侧妃,圣上派人前来探视太子时曾下令,太子休养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就连姜侧妃亦是如此。
还望纯侧妃见谅。”
听见是圣上下令,纯玉荣就算不满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在萧统这儿又哭了两个时辰,伺候他喝完汤药,才留恋不舍的离开这儿。
回到寝殿,纯玉荣又发了趟脾气,气得双眼通红。
萧统无故昏迷,没人替她撑腰,纯玉荣才知以往日子过得有多舒坦。
自从上次她被姜妩媚强压着责罚,她在太子府威信一日比一日弱,现在连厨房那边送来的膳食都低了好几个档次。
再不想办法扳回一局,等萧统醒来,她都已经被府上这些贱奴才磋磨死!
她纯玉荣注定是要登上后位的人,决不能受此侮辱!
将殿中能砸的玉器通通砸完,纯玉荣坐到桌边,开始苦思对策。
她所有的痛苦,均来自姜妩媚,只要将姜妩媚除了,整个太子府才无人敢轻视她。
在萧统保护下,从不知危险的纯玉荣忍不住了。
她不想再听萧统往日告诫,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姜妩媚!
只有杀了她,自己才能成为太子府真正的女女人。
“娘娘,府上来信了。”
正当纯玉荣思索对策时,水月拿着一封信进殿,穿过满地狼藉,将信递到纯玉荣手中。
纯玉荣面露不耐,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眉头越皱越紧。
“娘娘,可是老爷夫人有事寻您?”
见纯玉荣面色难看,水月多问了一句。
纯玉荣摇头,神色依旧没半分回转:
“弟弟说三日后来太子府探望我。”
“定是老爷夫人听闻殿下昏迷,才让少爷过来瞧瞧娘娘。
娘娘,不如趁这次少爷来府上,让少爷帮我们想办法对付姜侧妃。”
水月自小跟着纯玉荣,知晓整个纯府就少爷脑子最灵活,有他给自家娘娘出谋划策,娘娘定能得偿所愿。
纯玉荣面露犹豫,显然将这话听进心里,踌躇再三终是点头:
“那这是交给你去准备,三日后本宫弟弟前来,本宫定要与他定个良策。”
身为户部尚书嫡女,纯玉荣自是千娇百宠下长大。
她在人前虽能维持善良柔弱的表象,但骨子里浸透了利己与傲慢。
谁若敢坏她好事,她必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纯玉荣殿中动静很快传到姜妩媚耳朵里。
听闻她身子刚好便去太子寝殿哭诉,姜妩媚边抱着白虎崽儿写字,边嗤道:
“天真无脑的女人,真不知道萧统眼瞎还是心盲。”
青枝咳嗽一声,将殿中所有婢女都赶下去,亲自上前替姜妩媚磨墨。
“娘娘,要不然,我传信回府,让大少爷帮忙查一查殿下与纯侧妃的过去?”
听见这话,姜妩媚怀中的萧统猛地抬头,盯着青枝目光幽暗。
他堂堂一国储君,岂是随便之人便能探查的!
姜妩媚这个婢女,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