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安夏一块一块地抱起那些尸块,小心翼翼地走向附近的房屋废墟。她仔细挑选着合适的掩埋地点,用双手奋力挖掘出一个个浅浅的坑洞,然后将尸块轻轻放入其中,再慢慢填上泥土,确保没有任何痕迹暴露在外。
做完这些,安夏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沿着刚才一路走来的路径,细心地洒下能够消除血迹的神奇药粉。这种药粉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一接触到地面上的血迹,便迅速与之发生反应,眨眼间就让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安夏来到一旁,点燃废墟中一些物品进行燃烧,将自己身上那件已经沾满血迹的外套、口罩以及帽子统统投入火中。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吞噬了这些物品,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刚刚所经历的惊心动魄。
导演的那声“cut”如同划破长空的闪电一般,骤然响起,但我的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半晌都没有挪动分毫。周围的工作人员们已经开始忙碌地收拾着道具和设备,而我依然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思绪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场激烈的剧情之中。
就在这时,饰演最后那个男人的演员缓缓地从一旁走了过来。他轻轻地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唤道:“小雪,结束了。”听到他的声音,我慢慢地转过头去,用那双猩红得有些吓人的眼睛看向他。
只见他在与我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是被我此刻的模样给吓到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连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哎呀呀,你这也太入戏太深了吧!可得小心别出什么心理问题啊。”
随着他的话语传入耳中,我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那股强烈的情绪也如潮水般逐渐褪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角色中抽离出来,重新找回现实中的自我。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平静。
我开始地四处张望找寻,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个水池。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去后,我迫不及待地将双手伸进清凉的水中,用力搓揉着脸颊,试图让那紧张与疲惫随着水流一并被冲走。洗完脸后的我,仿佛又重新找回了一些精神和活力。
接着,我快步走向更衣室,迅速脱下那身戏中的服装。每解开一颗扣子、每脱掉一件衣物,都好像是在卸下一份沉重的负担。当我换上属于自己的衣服时,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这可是我第一次尝试出演如此复杂的心理角色啊!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那些非比寻常的严格训练,恐怕真的很难掌控住这个角色的情感起伏和内心变化。
就在这时,小海看到我从换装间走了出来,他连忙迎上来,手里紧紧握着一瓶水。我感激地接过水瓶,手指轻轻一拧便打开了盖子。没有丝毫犹豫,我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滋润着干渴的身体,也让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终于,喝完水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出戏了,恢复了本身自己。
正当我沉浸在出戏的感受中时,小灵作者缓缓向我走来。她面带微笑,轻声说道:“白雪,别想得太多啦。先回去好好休息,把今天的表演仔细回味和消化一下。后面还有很多类似的演绎场景等着你呢。接下来的几场戏里,你要扮演正常状态下的安夏医生。等到你觉得自己准备好再次挑战犯罪场景的时候,就跟导演说一说,我们会根据你的情况来合理安排拍摄计划的。”
我听到这话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嘴唇紧抿,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仍旧感到有些不太舒服,仿佛有一团乌云笼罩着,挥之不去。
这时,小海关切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缓缓朝着剧组的宾馆走去。一路上,他不停地询问我的状况,但我只是沉默不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安夏这个角色的种种经历和复杂性格。
终于回到了宾馆房间,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却早已飘向远方,开始深入思考起安夏这个角色的人物成长历程。她无疑是非常优秀的,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竟有着如此悲惨的童年——从小就遭受着各种凌虐。
也正因如此,安夏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而令人畏惧的性格特质:既充满理智,又隐藏着深深的恐惧与疯狂。而且接下来的剧情中,还会有许多展现她这种人格分裂的场景出现。比如在医院时,她可以摇身一变成为那个理智且聪明的优秀医生;然而一旦遇到渣男,她又会瞬间化身为那个冷酷无情、手段高超的杀人凶手,甚至巧妙地利用自己作为医生所掌握的专业知识来达成目的。
想着想着,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对于如何将这个角色塑造得更加丰满立体,心中也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然后在床上躺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