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斐言之的举动，塞壬沉默着不想说话。
现在不就在摸吗？
明明是想……
还说的这么委婉。
但塞壬看着人类眼睛里的火光，只能放弃了抵抗，自己尾巴送到了他的手心，断断续续的道：“那……你慢点。”
他不确定能不能承受住，万一被蹂躏残废了……
人类恐怕就不喜欢了。
斐言之笑着，眉目温柔。
他俯身低声道：“我怎么舍得鱼鱼受伤呢。”
塞壬：“……”
“……唔。”
人类，骗子。
*
斐言之对塞壬嘴里骗子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不过他彻底研究了一番鱼尾巴，确实发现了一些和后来亚特兰蒂斯人鱼族的不同之处。
就比如……
妣罗沙被他欺负哭了。
或许是因为是人鱼的关系，塞壬的皮肤很苍白，看着有些脆弱，可黑色的鱼尾却线条流畅十分强悍有力。与上半身的脆弱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撞，竟生生多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濒死也不肯放手的时候。
此刻沉睡的人鱼原本苍白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潮\/红，墨色的长发铺散在白色的床铺上，裸露出来的宽肩窄腰一览无余，白皙如雪的皮肤包裹着骨骼展现出了一种冰肌玉骨的感觉。
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眼角还带着泪痕的人鱼，斐言之忍不住在内心唾弃自己。
真是太过分了。
人鱼已经不是未来那个强大的人鱼王，而是小人鱼，他还……
关键是真的忍不住。
他从来没见过塞壬脸上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不是纵容和温柔，而是沉沦于情\/欲，像是一条濒死得鱼，明明承受不住，还不肯放开，仰着头祈求着。
斐言之的眼底是那墨色得长发散落，铺散在人鱼光\/裸身体上，仰头间那双金色的眼睛再也没办法保持和平静和祥和，也不是颤抖。
而是溃散，丢盔卸甲一样。
于是斐言之一时没忍住的后果就是鱼鱼不仅被欺负哭了，还昏过去了。
虽然十分有成就感，但看着身侧乖乖的人鱼仍旧忍不住骂自己混蛋。
小心的把鱼鱼抱进浴室，斐言之放了温水，塞壬迷迷糊糊的感觉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水池里，还是下意识的抓了人类的手臂不想放开。
斐言之失笑，干脆坐在一边陪着沉睡的人鱼了。
塞壬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哪怕早就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后来那个强悍的手撕星舰的人鱼王塞壬了，他还是高看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被欺负的瞳孔溃散，只知道抓着人类的脖颈不撒手。
哪怕是现在感受到进入了温暖的水池，还是下意识得抓紧人类。
不能和人类分开。
不然就会有其他的鱼跟他抢。
难得脆弱的人鱼让斐言之心软的要命，巴不得一直纵容着。
只是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外面房间里传来了通讯器的滴滴声。
斐言之想了想，把人鱼捞了起来擦干净水珠，放进了自己的被窝。
塞壬大概也感受到了周围包裹着自己的气息，忍不住在被窝里蹭了蹭，才安静了下来。
斐言之看着，心脏发软，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才去看了通讯器。
信息是秘书长发来的，不是很长：“斐总工，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时间，苏鲤领袖想见您一面。”
斐言之看着忍不住蹙眉。
领袖苏鲤这个时候找他什么事儿？
就算是为了后续人鱼计划的完善也应该不利于一时吧。
毕竟人类改造计划是已经确认成功的，不应该这么着急才对。
收了通讯器，斐言之看了看沉睡的塞壬，想了想低头在他唇瓣上亲了亲，又留了纸条说自己出去一会儿，才关好门离开。
虽然明白尖塔十分安全，斐言之还是非常小心的，生怕他的人鱼被人惦记。
其实他完全想多了，对于尖塔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封闭的高塔而言，除非高层出问题或者直接从外部强攻，否则基本不可能出问题。
“斐总工，请跟我来，领袖已经在等您了。”
斐言之来到高塔最高层领袖苏鲤的所在地的时候，秘书长已经在等着了。
斐言之点头，看着秘书长带着他进入办公室，只是……
没人？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
这不应该啊，不是说在等他了吗？
斐言之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危，作为人类最后的聚集地，尖塔的一切都高度智能化和透明化。
超级人工智能女娲可以做到时时刻刻掌控尖塔的一切。
只是与之相对应的就是贫瘠的娱乐文化，以及其他对人类延续没什么太大用处的东西已经倒退的十分严重。就比如他的通讯器，真的只是通讯器，除了接收信息和文件，连灾变前的手机都比不了。
斐言之正思考着，就听到前方传来机械滑动的声音，抬头正看到书桌后方一面墙壁上缓缓打开一个金属门。
黑木簪勾起金色盘发的苏鲤走了出来，看着他柔和得笑了笑：
“让你久等了，请坐。”
斐言之侧头看了一眼合上的金属门，摇头没在意。
“您找我是……？”
他看向苏鲤，这位掌控尖塔近二十年的人类领袖。仅仅只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显得出她超越年龄的苍老。
苏鲤并不着急回复，而是看着斐言之目光悠远，像是回到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
“人类改造计划成功了，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这么着急找你过来确认这件事，不过……”
她笑了笑，看起来格外的柔和：“就当是我的私心吧。”
斐言之忍不住皱眉，“您说。”
他和这位领袖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诞生在灾变后，一出生就在尖塔内。而苏鲤则是从灾变纪元一直走到如今的。
苏鲤道：“我想知道人鱼改造计划有没有可能让现存的成型人类转化成人鱼？”
斐言之闻言一顿。
现在的人鱼改造计划其实是从基因层面进行的修改。在受精卵发育成胚胎前基因就已经被修改，然后进行的培育实验。
相对改造已经成型的人类，无疑从未发育阶段开始更加容易，而现在对方的意思明显是针对现存的人类的……
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现在都是已经成型的人类。
如果尖塔的资源枯竭，他们也不得不生存在海水里了。
他看着苏鲤道：“这是下一阶段的计划目标。”就是不提，这本来也在下一阶段的计划内。
他顿了顿道：“不过……对已经成型的人类而言进行如今巨大的定向基因改造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如果强行进行，很可能会造成基因崩溃。”制造出一堆怪物。
科技是一把双刃剑，生物科技更是如此。
苏鲤听着无意识用双手拇指互相碾压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也就是说很难，但有可能是吗？”
斐言之不明所以的点头：
“是这样的。”
是很难，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困难。
要是高精端的物理侧的研究他可能还无能为力，但针对生物基因的研究，他不认为这个世界还有谁比得过他。
斐言之以为对方是因为担心资源不足的问题，问道：
“是尖塔内的资源已经不足以供应几万人了吗？”
因为海洋淹没陆地，人类目前能够利用得资源十分有限，不是没有，而是人类开发不了，甚至连勉强支撑的现代文明社会都快要崩塌。
他想了想道：“以目前的需求来看，如果安排除了科研人员之外的人类全部进入休眠仓的话，尖塔目前的资源还能够供应所有人类生存五年。”
“五年的时间应该可以……”
苏鲤抬头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五年了。”
斐言之沉默不语。
苏鲤道：“我们没有五年了。”或许连五个月也没有了。
她沉默着，只是抬头用一种沉重悲哀眼神看着斐言之，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柔和和解脱。
斐言之皱了皱眉道：“如果不惜一切代价的，一年内应该可以完成。”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快会出问题的。
苏鲤闻言，摇了摇头，她道：“我的意思是放弃这部分研究。”
斐言之猛的抬头。
放弃？
他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道：“……放弃尖塔内五万人？”
作为人类最后的聚集地，尖塔内的资源十分有限，为了尽量能够用最少的人员保持着现代文明社会就连人员也是精挑细选的。
而现在……
苏鲤要放弃所有人？
这……
太离谱了。
他定定的凝视着苏鲤，看着她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面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作出这样残酷的决定。
“您的理由呢？”
“如果有人鱼的帮忙，可以预见的是人类不必再一直使用之前遗留下来的资源，哪怕尖塔内的资源枯竭，人类也可以借用人鱼来进行资源开采，此消彼长哪怕现存人类的人鱼改造计划非常困难也是一定可以存活下去。”
苏鲤看着他，只是静静的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