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还有这里,让广告部的人再重新策划一下,到时候再拿给黄总过一下。”他在文件上一一跟李秘书指出问题,想了一会儿又说“算了,你让广告部的经理上来。”
“邓总,伍经理去总部取经了。”李秘书回答。
邓西楼看向李秘书,半晌才说话“难就先这样,等她回来让她写个总结给我,去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李秘书笑了一下说“好的邓总。”
“嗯,你先出去吧!”他说。
李秘书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他用余光看出李秘书似乎还有话要说,便问“还有别的事吗?”
“嗯,那个,就是,我今天中午在食堂遇到老板...娘?了,要不要跟底下的人打个招呼?”她试探性的问。
邓西楼蹙眉,嘴里嘀咕“老板娘?”
“啊,就是您的...”李秘书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邬言了。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笑了一下,随后说“不用管他,他自己会看着办的。当着他的面可别叫他老板娘,他会不高兴的,称呼他邬先生就行。”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李秘书连连点头。
邓西楼继续看向电脑“你去吧!”
“好的。”李秘书转身出去。
“对了,拿一张电梯卡给我。”他又补了一句。
“好的邓总,我这就去人事那边拿。”李秘书带上门出去了。
下午下班之前,邬言把严主管交代的活都干完了。他很久没有这样来回跑过了,身上还是有点酸痛的。
严主管从外面进来“邬言,你可以先下班了。”
“好的主管,您下班吗?”他问。
严主管看着他笑了一下“我哪儿有那么早下班,我八点才下班呢!”
“啊?”邬言不明白的看着他。
严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解答他的疑惑“下班去吧!”
“好的,严主管明天见。”邬言说。
第一天上班,也没什么经验,他连喝水的杯子都没带,用的一次性杯子。他拿着两套工服就往外走了,准备拿回家洗洗晾干明天穿。
夏天的白天要长一些,他走出去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他站在门口,仅仅半分钟脸上就开始淌汗。
他掏出手机给邓西楼发了一条信息:我下班了。
那边两分钟后才回复:到停车场那边等我。
邬言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便回复:我到公司对面的公交站台等你吧!
邓西楼看到消息的时候,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说他公私分明,这家伙比谁都严谨,要开始在公司装不认识了。
他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资料,随后下班了。
车子缓缓在公司对面的公交站台上停下,邬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天气太热,他抬手抹了额头上的汗。
邓西楼伸手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然后启动了车子,他问“累不累?”
“有一点,一整天都在车间办公室来回跑,一天的运动量估计得有在学校一周得量了。”他又抽了纸巾把脸上的汗擦了擦。
他在红绿灯前停下“辛苦宝宝了。”
“没事,过两天就习惯了。”他说。
他把准备好的电梯口递给他“这是办公楼的电梯卡,中午吃完饭你自己上来到我办公室里午休。”
邬言接过“这样不好吧?”
邓西楼轻笑了一下“你中午跟我说你没有电梯卡。”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邬言别开脸嘴硬道。
“听话,吃完饭就自己上来,厂区那边的人不会到这边走动,没人关注你。”他说。
邬言‘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那好吧!要是别人问起怎么办?”
“你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他回答。
邬言想了想“我就说有个亲戚在那边上班,我过去玩。”
“也行。”他笑着说。
这个时候刘女士还在水果店上班,也没时间做饭,他便跟着他到外面去吃了。
“跟老婆一起下班一起吃饭的感觉真好。”邓西楼后仰着看着对面的邬言笑道。
邬言也跟着笑了“还能跟你一起吃几天,等小泽放暑假了,我就得回家吃饭了。”
“没关系,还是跟你一起回家。”他说。
“哦,对了。”邬言忽然想起来“主管说上班不能佩戴首饰,我可能要把戒指先摘下来了,可以吗?”
他虽然有点不想,但是公司的规章制度人人都要遵守“可以。”
“我明天开始就要穿工服上班了,这样的话跟你一起出来吃饭,会不会给你丢脸啊?”他担忧道。
他们除了办公楼的人以及厂区那边的除办公室不需要统一着装以外,其余的员工都需要统一穿工服。
工服是淡蓝色的polo衫样式的短袖,上面有崛启的logo,裤子是黑色长裤。
“不会,你穿什么都好看的。”他说。
邬言习惯了他会这么说,已经波澜不惊了。
吃完饭,两人觉得时间还早,便去河边走了走。步道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一起出来散步的人,但是他们已经丝毫不会在意外人的眼光了,手牵手闲庭信步。
走了一小段,邓西楼偏头问他“累不累,要是觉得累我们就回家。”
邬言停下脚步,略带撒娇的口吻“有点累老公。”
“那我们回家。”他们转身折返。
等电梯的时候,邓西楼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还没有亲亲。”
邬言肉眼可见的脸红, 四处望了望,确认没有人便快速的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邓西楼也礼尚往来,回以一吻。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了“外面蚊子真多,哎小邓小言,真巧啊!”
“阿姨。”两人叫了一声。
“刚下班啊?”邻居问。
“是。”邓西楼笑了一下。
邻居打量了一下邬言“小言,你这么快就放暑假了?”
“嗯,前两天刚回来。”邬言回答
“挺好,你回来你妈一定很高兴,你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念叨你呢!”邻居说。
几人在电梯里闲聊了几句,原本他还想带邬言回家再待一会儿的,这么一来只好放弃了。走的时候他在邬言耳边轻声说“回去好好休息。”
“嗯。”邬言点头。
他走后,邻居笑着说“你们关系处的真好哈,经常看见他带着你弟弟出去玩。”
“嗯,是。”邬言敷衍着回答。
回去的时候,刘女士跟邬泽已经在家了。听见动静,邬泽立马从沙发上下来跑到门口“大哥,你下班啦?”
“嗯。”邬言换了鞋进去“妈妈呢?”
“这儿呢!”刘女士在阳台给花草浇水,她放下洒水壶“儿子,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累不累?你吃饭了没有啊?
邬言都不知道先回答她哪个问题了,但是也很耐心的一一解答“感觉还行,不累,我吃过晚饭了。”
他把工作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放进洗衣机里洗了。
“这是工作服吗儿子?”刘女士站在一旁看。
邬言快速的按了几下,洗衣机开始放水运作“嗯,明天要穿着去上班了。”
“哦,你今天几点起的,妈妈起来你都出门了。”刘女士问。
邬言回到沙发上坐下“六点半,我要赶地铁,上班地点远。”
“那真是太辛苦了,你早上一定要吃早饭儿子,钱挣多挣少不要紧,首先得身体好。”她跟着在旁边坐下。
“知道了妈,您别操心了,我都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就要出社会了。”邬言笑道。
刘女士开始感慨,慈爱得看着他说“我儿子长大了,现在都会挣钱了。”
“等我发工资,给你买衣服。”邬言说。
刘女士听了眼泪都要掉下来“哎,妈有衣服穿,你自己留着。”
曾经那个随着一声啼哭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小孩,从咿呀学语到步入学堂,再到现在的翩翩少年。光阴十九载,一路走来的甜与苦,都在这一刻释然。
“大哥,我想要一个水枪,你发工资了可以给我买吗?”邬泽从后面趴在邬言的背上,歪着头说。
刘女士无奈的笑道“你就知道要玩具,你大哥上班很辛苦,别乱花他的钱。”
“给你买。”邬言捏了捏他的脸说。
邬泽高兴了“大哥最好。”
“谁给你买你就说谁最好,小马屁精。”刘女士说。
可能是因为第一天上班,还没适应工作强度,邬言洗了澡就早早的躺下睡了。邓西楼给他发的消息,他都没看到。
第二天他还是按时起床,然后挤地铁去上班。今天他穿上了工作服,虽然衣服不是很好看,但是架不住穿的人长得好看。
他穿上略显干练成熟,他现在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了,瘦瘦高高的就像个行走的衣架子。
衣服掩盖不了他的帅气,地铁上好多女孩子都不约而同地打量起他。他也没注意,今天有位置,他在地铁上补了一会儿觉。
一进办公室,他就跟其他人打招呼“早上好。”
“哟,邬言穿工服也很精神,帅!”办公室的刘姐朝他竖起大拇指。
其他人也看向他“嗯,还是小伙子穿着好看。”
“不错,人事还是很有眼光的,给咱们办公室招了个帅小伙。”
办公室里的人都是结了婚有家庭的,他还是第一个年轻小伙子,所以大家都还是很喜欢他的,尤其受女同志的欢迎。
他今天带了水杯过来,接了杯水便在工位上坐下。这个时候他其实没什么事情,严主管也还没有来,他的上班时间要晚半个小时。
但是他也没闲着,很自觉的去车间巡查去了,有时候有些岗位忙不过来的时候他还上去帮忙干一会儿。
这里有很多是大学生,也只有这个尾部环节,用人不需要那么严格。但是要搬货,大部分都是小伙子,女孩子少一些。
“谢谢啊哥们儿。”一个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谢他帮自己封箱。
邬言笑了笑“没事。”
“大家快一点啊,这里都堵着了。”一个车间管理人员站在一条流水线上喊,随后看见邬言“哎,那个小伙子,你过来。”
邬言小跑着过去了。
“你站在那干嘛?快,帮着打纸箱,给他们装货。眼里要有活,别杵在那,你们这些大学生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人说。
邬言什么都没说,跟着其他人的样子,把纸箱打开。但是他一个没注意,就被纸箱割了手“嘶!”
“哎,你手出血了!”旁边的女孩拉着他的手“你要穿手套,这个纸箱很锋利的,很容易割到手,我去那边抽屉里拿创口贴贴上。”
“好,谢谢。”邬言看着不断往外流血的手,不知所措。
另一个男孩拿了纸巾给他包住“小心点,你看我这手,就是一开始不知道纸箱会这么割人,割了好多口子。”
女孩拿着创口贴过来给他贴上了,还顺带给他拿了一副手套。
“哎,干什么呢?又堵了,你们围在那做什么,快点装。”那人又朝他们喊。
几人散开,穿着手套不方便干活,邬言又学着其他人把手套剪掉一截,露出五个手指头,方便多了。‘
但是毕竟不熟悉,短短一个小时,就被割伤了好几个手指头。
严主管纳闷怎么半天没回办公室,便到车间里找,才发现他在产线上干活“你怎么在这干上了,我等你半天,手怎么弄这样啊?”
“没事,这里忙不过来,我就被叫过来帮忙了。”他说。
严主管在车间里的办公桌处喊“刘琴,你给我过来。”
刘琴闻声急忙跑过来“怎么了严主管?“
“你怎么回事,他是我的助理,你让他干这活,你看看这手割的!”严主管拉着邬言的手说。
刘琴昨天轮休,根本不知道邬言什么来头,还以为就是新招来流水线作业的暑假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严主管用手指指了指刘琴“对这些暑假工好一点,脾气收一收,忙不过来让人事多招几个人就是了。”
“是,我一定注意。”刘琴弯着腰连连点头。
其实严主管也不知道邬言是什么来头,只知道是上面的人安排进来的。一开始有点不屑,看不上这些人老是走关系塞人。
但是后面看邬言做事做的挺认真,为人也挺谦逊一点架子都没有,跟之前的差别很大,也就放下了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