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过去,加上月尾的那几天,邬言一共拿到了四千五百块的工资。他给自己留了两千,剩下的都交给了刘女士。
“儿子,这钱你自己留着,妈可不要。”刘女士看着手机里的转账说。
邬言劝道“您收着吧,花掉也行,存着也可以,反正您自己支配。”
“你辛苦一个月了,我拿着算怎么回事啊?”刘女士还在纠结。
“舅妈,你就拿着吧!实在不行你就给他存起来,到时候他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不就行了。”王思良出了个主意。
刘女士觉得有道理“那行,妈给你存着。”
“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了,我得请朋友吃饭。”邬言说。
刘女士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说“随你自己吧!”
他的朋友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要请谁刘女士心里很明白,只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要干什么她也拦不住,便由着他去了。
王思良八卦的问他是不是要跟邓西楼去约会,邬言回答不是,还有其他的朋友。并给他转了两百块钱,让他带着邬泽出去买水枪。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方时亦就彻底的失去了自由,每天老老实实的跟着方远舟上班下班或者加班。
他要是不愿意,就没零花钱,去哪都得走路。无奈,方时亦虽然满腹委屈,也只好苟一苟忍一忍了。
直到邬言发了工资,拜托邓西楼向方远舟求情,他才把人放出来,亲自把人送到了餐厅门口,然后再回去加班。
一见面,方时亦就跟他们俩哭诉起来“你们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哥他简直就是个恶霸,一点人性都没有。”
“委屈你了。”邬言给他倒了一杯茶“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
邓西楼别开脸去偷笑,丝毫没有心疼他,每每想起上次的事情,邬言都免不了要付出点代价才能把人稳住。
“西楼哥,你也太坏了,咱俩不是朋友吗?你现在怎么跟我哥穿一条裤子了?纵然我有晚班的错,你也不该跟他告状,把我害的这么惨吧?”方时亦继续埋怨道。
邬言拿起杯子就喂他喝茶,他咬着牙小声的说“别说了,再说我回去又要倒霉了!”
邓西楼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双腿叠交在一起,看向他说“我只是让你哥管教一下你,可没让他限制你的自由。你把我的人带到那种对方,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方时亦气的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邬言,你看看他说的,我什么时候带坏你了,我也是好心。”
“是是是。”邬言极力安抚着他的情绪,还瞪了一眼邓西楼“你少说两句,我们是来吃饭的。”
“行,是我的错,我替你跟你哥求求情,但是你自己也得自觉一点。”邓西楼说。
方时亦立马一改前面的嚣张气焰“谢谢西楼哥,你只要能让我哥恢复我的自由,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邬言在一旁摇头,觉得这人实在是能屈能伸,很有意思。他拿着菜单递给方时亦“快点菜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符合你胃口的。”
“吃什么都行,你发了工资就想到请我吃饭,实在太有心了。”方时亦一阵感动。
他们就三个人吃饭,也不知道是想替他省钱还是怎么样,没点几个菜,但是够吃了。一顿饭下来,聊的也挺开心的。
“哎邬言,你就这么一直上班,不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吗?”方时亦问。
邬言回答“我都习惯了,上班也不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玩手机。”
“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行,我现在没自由,你就是有时间我也不能跟你一块玩。”他沮丧的说。
邬言跟邓西楼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了主意。
“一会儿回去让你哥来接你吧!”邬言说。
方时亦连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才不要他来接呢!我自己会回去的。”
“你还想不想要自由了?”邓西楼瞥了他一眼。
方时亦不明白“什么意思?”
邬言解释道“你表现好一点,你哥来了,他也好帮你跟他求情啊笨。”
“这样啊!那西楼哥你真的有把握说服我哥吗?你可不能框我啊!”方时亦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邓西楼正色道“我能让他管教你,自然也能让他对你放松一点,全看你想不想自由了。”
“想想想,怎么不想呢?我做梦都想。快说,我要怎么配合?要是成功了,我下次一定请你们好好吃一顿。”他说。
邬言想了一下,说“你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语气软一点,最好是让他觉得你是在求他。”
方时亦思忖了片刻,虽然他很不情愿,但为了达成目的也只好照做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方远舟的电话“哥。”
那头淡淡的问“什么事?”
“你来接我呗!我们吃好饭了,你吃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打包一份。”他非常狗腿的说。
方远舟沉默了一阵“等我二十分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方时亦的手机响了,方远舟让他出去。
方时亦跟邬言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邓西楼则跟方远舟在一旁说着什么,方远舟还时不时的看向方时亦,频频点头。
“走吧,回去了。”方远舟走过来。
方时亦也很乖巧老实的上了车,跟两人告别之后便离开了。
邬言看着邓西楼,好奇的问“他哥答应了吗?你到底跟他哥说了什么啊?”
邓西楼笑了一下,神秘的说“秘密。”
邬言撇嘴“你们俩果然是穿一条裤子的,都有秘密了。”
“好了,宝宝,我们也走吧!”他说。
邬言问“去哪儿啊?”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他带着开车离开。
因为要上班,工作一天身体总是会疲累的。即使在b市,他们也很少在外面这样悠闲自在的散步。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偶尔有机会才一起出行。
邬言说时间过的很快,他们在一起已经有差不多一年了。回想起这期间的点点滴滴,也是感慨万千。
邓西楼紧握着他的手,同样感慨万分。既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他早点毕业,又希望时间慢一些,停在这一刻。
时间还在转动,他们仍旧按部就班的上下班。
严主管敲了敲邬言的桌子“邬言,你跟我去车间里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有遗漏的,下午市里来检查的人就到了,别出什么差错不好交代。”
“好的。”邬言起身跟着他风风火火的进了车间。
两人到各处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又给车间里的员工们开了一个几分钟的小会,叮嘱了一番才走。
“是不是很严格啊?”邬言问。
严主管点头“是,要是不达标的话,会被责令整改罚款,还有可能上新闻。”
邬言皱眉,心道原来这么严重,难怪大家今天看起来都要比往常严肃,玩笑都不开了。看来真的要认真做好准备工作,别出纰漏才好。
这次的检查与以往不同,他们公司还在发展阶段,在本地还没站稳脚跟。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打压。
这天中午邓西楼哄着邬言睡觉“快睡吧,下午下了班你自己打车回去,我晚上有应酬就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嗯,好。”邬言乖巧的点头“你不睡觉吗?”
“今天不午休了,我一会儿还要下去看看。”他说。
邬言不想耽误他的事情,便闭上眼睛自己睡了。在他睡着以后,邓西楼才出去,带着小孙李秘书又到各个车间里转了一圈。
下午上班的时候,严主管又带着邬言到车间里最后确认了一遍,出来的时候对他说“下午你跟我一起进去,跟在领导们的后面陪着巡视检查,不要说话。”
“好的。”邬言都记在了心里。
两点半的时候,有好几辆商务轿车驶入了厂区。邓西楼带着人下来迎接的,他跟来人握了握手,随后带着他们往车间去了。
车间里的员工都在有条不紊的作业,一行人进去也没有大声说话,而是低语避免打扰里面的人工作。
邓西楼一一向来人介绍,后面的李秘书也在跟其他人低声的交谈。其中还有人戴着手套在检查卫生情况。
他们一个车间接着一个车间的检查,最后才来到了邬言他们这个车间。严主管带着他跟在后面,没到必要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邓西楼带着他们走在最前面,非常认真严谨的介绍着里面的情况,听的人也时不时的点头回应。
车间里除了作业发生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的杂音。邬言也静悄悄的跟在身后,他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邓西楼的身上。
看着他认真工作,举止从容,运筹帷幄的样子。他觉此刻的他魅力十足,比任何人都要耀眼。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思绪。
检查完毕以后,一行人离开了车间。他们一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刚才大家可都是大气不敢出,车间里的空调都似乎要比平常冷了几度。
“终于走了,每次来人检查,我们都要精神紧绷一下,生怕出一点差错开会的时候被点名批评。”
“是啊,上次开大会的情形我都还记得,老板真的很严厉。”
邬言听着忽然笑了起来,心道:他私下里可是你们想象不到的温柔可爱。不过这一面,只有我能看到了。
下了班,邬言直接坐地铁回去的。他猜这个时候邓西楼已经去陪这帮领导吃饭了,也就没有发信息打扰他。
饭后他陪着邬泽在家看电视,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反复看手机。刘女士看他心神不宁的,便问“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啊!”邬言否认。
刘女士笑道“没有吗?你都看一晚上的手机了。”
“呃。”邬言被揭穿后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事。”
刘女士心里明了,肯定是在等他的信息,她刚才下去倒垃圾的时候,就没看见他的车,估计是还没回来。
九点的时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问他那边结束了没有,但是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他放心不下,便随便找了个借口下楼了。他看家里没有人,便到单元楼门口来回踱步,等着他回来。
一直到九点四十的时候,车子才驶入小区。
他快步地过去,等着车子停好。但从驾驶室出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代驾。邬言反应过来后就去开了后座的门“喝了很多吗?”
邓西楼原本睡着了,听见他的声音又艰难的坐直睁开眼“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接你回家。”他伸手去把人扶了下来,这个时候代驾拿着车钥匙过来了“先生,车钥匙,一会儿您帮忙确认一下订单。”
“好的,谢谢啊!”邬言接过车钥匙,扶着人往楼去走。
“宝宝,你说来接我回家啊?”他晃晃悠悠的走着,手搭在邬言另一边的肩膀上,脸都快贴在他的面孔上了。
邬言费力的把人扶稳,去按了电梯“我不接你,谁接?”
邓西楼听了笑了起来,他呼吸的热气打在邬言的脖子上,有些痒。酒气也散了出来,但是邬言也顾不上这些了。
“宝宝,你最好了。”他说。
电梯下来了,邬言扶着他进去“乖,回家。”
他真的就乖乖的靠在邬言的肩头上,也不闹了。把人扶进家以后,邬言顾不上一身的汗,又去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他把人从沙发上扶了起来,半抱着他,把水递到他的嘴边“来,喝点蜂蜜水解解酒。”
醉酒的人就着他的手乖乖的喝了半杯,随后推开他的手“我不喝了,想睡觉。”
“行,不喝不喝。”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又把人放下去躺好,没多久人就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人邬言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在他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又有多少这种时候。
那个时候,没人接他回家,他又有多少日夜像这样宿醉在沙发上睡一整夜呢?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开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