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宴上,祥瑞齐聚,吉兆连连。
张蕴和与张蕴熙恢复往日的聪慧,天降异象。
白梧桐又身怀龙嗣。
而张蕴和更是被册立为太子,无数喜鹊结伴而来,在大殿之上盘旋飞舞。
这场周岁宴,可谓是三喜临门。
如此盛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在民间掀起轩然大波,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甚至极有可能被后人传颂,成为一段佳话,流芳百世。
张承宴站在大殿之上,整个人容光焕发,愈发显得英俊潇洒,身姿挺拔,“今日朕满心欢喜,诸位爱卿尽管开怀畅饮!朕特赦休沐三日,三日后再上朝议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着华服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道道精致的佳肴。
这些菜肴摆盘精美,香气四溢,很快便摆满了一桌又一桌。
但是面对这满桌的珍馐美馔,真正有胃口大快朵颐的人却寥寥无几。
靳薇歌坐在席间,强忍着内心的怨毒,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几乎要将手心掐烂。
一旁伺候的曦月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松开手。
但靳薇歌却恍若未觉,如今她只能依靠这钻心的疼痛来保持理智,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失控,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自己的日子好不容易渐渐有了起色,又能恢复往日的风光,可这风头却又一次被白梧桐抢走!
白梧桐就像她命中注定的克星。
她落魄失意之时,自己这边便会迎来些许转机,日子渐有起色。
可一旦白梧桐否极泰来,她的生活便又会陷入泥沼,霉运不断。
这后宫之中,恐怕容不下两个得意之人,她与白梧桐,注定只能有一个人过得顺遂如意!
皇后之前失态了,可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喜事吸引,没几个人留意到她的异样。
她便顺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维持着自己端庄的仪态。
白梧桐为张承宴斟满酒,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皇上,之前若不是春柔妹妹雪中送炭,给臣妾送来珍贵的药材,恐怕蕴和蕴熙还难以度过这一劫呢。臣妾今日见皇上如此开心,斗胆恳请皇上给春柔妹妹一些赏赐。如此一来,说不定其他姐妹也会效仿春柔妹妹,在宫中互帮互助,让这后宫更加和睦。”
张承宴听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你所言极是,的确该赏。”
如今得了如此优秀的儿子,段春柔又在其中出了力,他自然毫不吝啬。
他吩咐王德才,将自己面前的一盘御膳赏赐给段春柔,“段美人善良贤淑,此次有功,晋升为段嫔。”
这一晋升,直接越过了昭仪之位,可谓是一步登天。
段春柔又惊又喜,眼中满是感激,她连忙起身,盈盈下拜,“多谢皇上隆恩,多谢昭妃姐姐!”
她满心欢喜地坐下,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身旁的春杏同样兴奋不已,“娘娘,您这次可真是帮对人了!”
回想起之前,她还觉得帮白梧桐是白费力气,没想到仅仅是送了些药材,自家娘娘就能一跃成为段嫔。
这一下,娘娘在宫中彻底站稳了脚跟,往后的日子必定好过许多。
段春柔瞪了春杏一眼,“这可全亏了昭妃姐姐,若不是她几次三番地关照,我哪能有如今这般好日子?以后见了昭妃姐姐,你可得万分恭敬,记清楚了吗?要是让我知道你惹她不高兴,我就把你打发回乡下老家!”
春杏吓得点头如捣蒜,“是,娘娘您放心,奴婢绝对不敢。”
白梧桐得了皇上的应允,眉眼间尽是笑意。
她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张承宴的盘中,“皇上,臣妾也没想到,竟又有了身孕。要是早知道,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你现在注意也不迟,朕会吩咐人悉心照料你。”张承宴将面前一盘杨梅推到白梧桐面前。
这杨梅可不一般,按季节来说,早该下市不见踪影了。
杨梅通常在六七月成熟,如今已经过去三四个月。
这些都是当初精心挑选,藏在冰窖里的珍品。
只有在真正重要的大型宴席上才会拿出来,而且以往也只有皇上才有资格享用。
白梧桐也不推辞,轻轻捏起一颗杨梅,放入口中。
刹那间,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
张承宴看她吃得开心,眼中满是宠溺,又吩咐王德才,“再去拿些来,日后昭妃想吃什么,就给她准备什么。要是没有,想方设法也要弄到,绝不能让她受委屈。”
“是,奴才这就去办!”
白梧桐顺势靠在张承宴身上,笑颜如花,“皇上,您真好。臣妾之前受的那些苦,都值了。”
“放心,以后朕不会再让你吃苦。”张承宴轻轻搂住她的腰。
膝盖上的张蕴和看着父皇和母妃这般恩爱,天真地笑了起来,“父皇,儿臣也想吃。”
白梧桐将杨梅汁水碾压出来,又仔细剃下一些果肉,这才递到张蕴和与张蕴熙面前,“你们还太小,只能吃这么多。”
张承宴伸手揉了揉张蕴和的脑袋,“等你再长大些,想吃什么都成,父皇一定给你弄来!”
张蕴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地坐在一旁,丝毫没有因为哥哥更受父皇宠爱而心生不满。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皇后坐在一旁,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
听着旁边传来的欢声笑语,她只觉得心口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今日白梧桐出尽了风头也就罢了,如今皇上更是不顾她这个皇后的颜面,和一个妃子在龙椅上亲密互动。
这般场景,下面的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她感觉自己这个皇后,此刻就像一个摆在宴席上的花瓶,毫无存在感。
恐怕历朝历代,都没皇后比她更憋屈了!
但她不想走,她还想看看之后白梧桐会不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张承宴见白梧桐只是一味地吃着杨梅,面前其他珍馐佳肴却丝毫未动,“朕御膳房呈上的膳食,你大可放心食用,绝不可能有毒。”
白梧桐轻轻摇了摇头,眼眸低垂,“臣妾自然知晓皇上的心意,只是近来胃口欠佳,实在提不起兴致。”
说着,她不经意地抬眸,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温楚云。
今日这般盛大的场合,温楚云并未佩戴帷帽,脸上精心涂抹着脂粉,曾经那道可怖的疤痕被巧妙地掩盖,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昔的明艳动人。
白梧桐看着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温楚云可是除了自己之外,宫中唯二有过身孕的女子。
想到此处,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臣妾想恳请皇上,能否让臣妾与蕴和蕴熙一同搬到养心殿,与皇上同住?臣妾深知这不合宫中规矩,只是经历了之前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臣妾实在是心有余悸。就说之前的锦鲤抱珠一事,臣妾每每回想起来,都后怕不已。谁能料到,竟有人如此歹毒,在锦鲤的肚子里暗藏毒药。更何况,蕴和与蕴熙也被人下毒谋害,臣妾实在担心,这样的悲剧会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