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崇看都不看一眼,立即喊冤道:“儿臣根本不认识他,一定是有人栽赃儿臣,一定是!”
“太子、太子殿下——”
这时,那躺着的虚弱男子断断续续说道:“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梁大人……找的我们那群人……”
“说杀了承安王赏黄金千两……”
“杀不了,打的半死也有五百两黄金、黄金拿……还有,手和脚……眼睛鼻子……都标了价格……”
“手二百两……脚五百、五百两。”
“阉了的话赏万两黄、黄金……”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为了那些赏金,谁、谁、谁敢做这种掉脑袋、掉脑袋的事。”
顾靖崇大惊!
他的确吩咐过这些!
也的确是吩咐了一个姓梁的亲信,但是那个姓梁的亲信分明已经带着那些侍卫远走边关了!
一旁沈祯立即露出惊恐愤怒的表情来。
顾靖渊挑了挑眉,低笑道:“竟还明码标价?不过太子皇兄,你这也将价格标的太低了一点吧。”
“我就值这一点点钱?手才二百两啊,一根手指不得一万两吗?两双手十根手指,起码十万两才行。”
沈祯听着先前那贾松林的话只觉得好笑。
如果是这个标价的话,那顾靖渊是真的太不值钱了。
可听到顾靖渊那么一番自我调侃,沈祯又控制不住地在心里翻了个很大的白眼。
真是从未见过这等厚脸皮的。
但沈祯面上却是做出震惊怨怒模样,狠狠地盯着他看,似乎在怨怪他的胡言乱语不吉利。
顾靖渊配合地讨饶:“别生气、别害怕,我说着玩儿的,开玩笑嘛!”
话落他也立即正色,神色沉痛地看着太子:“皇兄,这些年来我一向礼让与你,哪怕是祯儿,我也本不想和你争抢。”
“只是情之一字实在非臣弟意志可控,缘分也从来非言语能说的清楚。”
“臣弟还是深爱祯儿,非得和她在一起不可!”
“臣弟知道对不起你,曾暗中给你银钱铺子作为补偿,你全都收下了,还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成人之美的。”
“可你转头就派人刺杀臣弟……太子皇兄,你真是让臣弟不知说什么好!”
顾靖崇大喝:“放屁,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银钱铺子做补偿,你——”
“臣弟给了,给了太子皇兄身边那位秋公公!”
顾靖崇一僵。
他身边只有明江一个姓秋的。
这也是他先前为何非要杀了顾靖渊不可的理由——顾靖渊不知从哪里知道明江还活着的事情!
那今日皇后忽然知晓明江活着,是不是就是顾靖渊告的密?
顾靖渊“呃”了一声说道:“想来太子皇兄身边姓秋的公公很多,皇兄一时分不清楚是哪个?那臣弟提醒你一下。”
“就是那个高高瘦瘦,喜欢扮成宫女的秋公公。”
“如果皇兄还是想不起来,那就请禁军到东宫去叫一叫那位秋公公,与我和皇兄当面对质,看看是否有铺子和银钱的事。”
顾靖崇死死地盯着顾靖渊,脸色灰白如土。
秋明江自然不能到建成帝面前来的,那样会牵连出许多事情来。
今日发展到现在必须立即停止!
可是现在要怎么立即停止?
追杀顾靖渊的事情他绝对不能认,明江也不能到这里来对质!
电光火石之间,顾靖崇转向建成帝说道:“父皇、父皇!银钱铺子的事情好像……确有其事!”
“只是儿臣最近为婚事做准备,太忙了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但派人追杀十一弟的事情儿臣真的没有做过,儿臣根本没见过这个人,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父皇!”
“求父皇明察!”
喊冤结束,太子直接朝着建成帝叩了一个大礼。
太子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这个贾松林的证词说到底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只要他抵死不认,谁也不能硬生生把罪名扣在他头上。
要是沈祯揪着不放,他就去找青阳大***喊冤。
思绪飞转之间,顾靖崇忽然灵光一闪,立即喊道:“儿臣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八弟曾和儿臣说过,他派了人去找十一弟!”
“就在青阳姑祖母入京的那一天说的!可十一弟又是霍二公子接回来的!”
“那八弟派的人去了哪?”
“儿臣猜测,想必八弟的人和十一弟以及霍二公子是走岔了路?那不然请八弟前来问一问,看他的人是否遇到刺杀十一弟的贼人!”
这话和说东阳王派人追杀顾靖渊也没两样了。
沈祯有些意外,却并不算太意外。
毕竟顾靖渊冒了头,势必引起这几大夺嫡势力的记恨和对付。
顾靖渊神色如常。
当时追杀他的人有几波,都是谁派来的,他自然是很清楚,对太子的狗急跳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但建成帝对这个可就是在意料之外了。
他最怕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大动干戈——一旦动了干戈就会没完没了,百官也不会随意罢手。
不知道又要递多少折子上来,出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的好日子可就没了。
顾靖崇瞧见建成帝眼底一闪而过的抵触,立即又说道:“父皇啊、父皇!您喜欢十一我知道,可您也不能这样冤枉我!”
“这个人且不说他是不是东宫侍卫,就算是,也有可能是被别人买通,栽赃嫁祸我的!”
不等建成帝开口,太子又说:“当初永嘉郡主和十一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我又做错了什么?”
“可却是要我被全天下的人耻笑,要换亲,十一和永嘉郡主成了天作之合的深情夫妻!”
“现在仅凭一块腰牌一张嘴,就要把这么不仁不义追杀兄弟的罪扣在我头上,我不服!”
“父皇若不为我主持公道,那我就找青阳姑祖母来评一评这件事情!”
“好了好了!”建成帝连忙开口:“你先起来说话吧。”
太子看建成帝似有服软之意,却是得寸进尺起来了,“父皇不给个明确说法,儿臣就一直跪在这里!”
建成帝抬手揉上紧拧的眉心,片刻后他看向顾靖渊和沈祯,“证据的确不足,你们还有别的证据吗?能证明太子亲口吩咐过的?”
“比如追杀的带头之人,或者什么密令文书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