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血狮公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好好好,凯尔多,你就等着认罪吧!你竟然利用邪术谋害他人!”
“我没有!”凯尔多也是暗自恼恨,但奈何理不站在自己这边,只能解释道:“就算我无法掌控,但只要进去的人能够解决掉画中长公主殿下的所有敌人,那他也是可以出来的。”
说起来,这幅画他当年画的时候,帝国的情况是很复杂的。
要说乱,现在的这个贵族议会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
当时先皇治下的帝国内忧外患,大家都以为他这幅画是在讽刺血狮公,但他忧心的又何止血狮公?
作为一名爱国青年,当时的忧心忡忡下凯尔多索性借着皇帝用来稳住血狮公的宴会,画了《狮子奔跑在宴会》这样一幅类似时局图的东西。
用可爱的长公主来比喻他深爱着的奥兰迪亚,再将各种能说不能说的事情画成敌人,便有了这幅奇怪的宴会画。
其中,他认为帝国当时最大的危局便有三样。
其一,是血狮公为首的边境贵族。奥兰迪亚由于其特殊的地理形状,边境贵族都是临海,其中不乏血狮公这样名为贵族,实为海盗军阀的家伙。
他们名义上臣服于皇室,但每一个都有各自的算计,血狮公只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已经想要更进一步,来都城以半逼迫的形式迎娶当时先帝唯一的子嗣,也即年仅九岁的长公主普林西娅。
其中打的算盘,聪明人都知道。
要不是先皇的皇后同年生出了现在的皇帝陛下,血狮公又因为来自教会的威慑而退缩,现在的帝国到底是谁的帝国还真不一定。
——这便是他在画中所署的“野兽”了。
其二,便是当时牵扯甚广的一桩阴谋了。当年的帝国还不是内侍大臣法索斯辅政,而是设立了真正的宰相权位。
当时的宰相也有着谋国之心,在暗中资助各地的不稳定因素,他虽然不像血狮公一样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军队,但他的权力极大,又极富有财富,分别在西郡资助各路沙匪,还在北郡煽动魔物们的民粹。
本来其还和海盗有点勾结,但因为海盗们都更喜欢血狮公那样的军阀贵族没有鸟他,最后才不了了之。
这,就是画中的“阴影”。
后来新皇即位,才通过各种手段扳倒了宰相。
在招抚精灵这个在魔物中颇有威望的种族的同时,对西郡的沙匪们也是强权与恩惠并重。
不仅交好了当地的一些强者家族,比如死境之中的摩文路西家族,让他们镇压势大的沙匪。
还扶持了那边半黑半白的沙暴商会,让他们安心做生意——那个比抢来钱快。
最后如法炮制,在四郡各自扶持了一个存在已久的商会,正式确立了四大商会的地位,以合作和利益来将各地的不稳定因素归化。
此举不仅促进了整片大陆的联系,还将宰相的影响消弭,更是消灭了未来可能的危机——让那些想要做大事的年轻人去赚钱,而不是寻思怎么造反。
后来皇室对学院的扶持,以及工坊政策,都是类似的手段。
甚至连这次从海外归来,风光无限的柯尔大师,也难说里面没有皇帝更深层次的考虑。
——资助这么一只探险船队,既可以敲打一下那些归化了的海盗,又能用探险所得的宝藏吸引一部分人的目光,巧妙地将国内的利益矛盾往海上引。
相信这次柯尔大师演讲过后,整个帝国都会为他的事迹进行宣传的。
届时各种探险船队估计会像下饺子一样进入大海,等时机成熟,皇帝成立自己的海军也会容易许多。
至于其三,凯尔多就有点不敢说明了。
因为他说的其实是先皇的奢靡虚荣,好大喜功。
哪怕是放到现在,讽刺皇帝也是件没多少人敢干的事,就算是有人意识到了帝国的危局和困境,也只会将目标指向外部因素。
直接说皇帝干得不好?没人敢这样好么!
但不可否认,凯尔多敢暗里讽刺,已经是一个很不得了的进步了。
这也能说明,他爱这个国家,确实到了一种极致的程度。
只是哪怕是他,也没敢直接解释自己这幅画里的各种意象,只是任由其他人进行解析。
而随着时间流逝,知晓当年旧事的人逐渐老去,里面的很多意象也早已经成为了过去,能看懂画的人越来越少了。
少到连凯尔多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幅画的程度……
结果今天竟然有人被吸进了画里?
凯尔多觉得,里面的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出来了。
别说里面的人能不能意识到出来的契机是击败三个主要意象,就算意识到了,难道就有那个本事将其击败了?
更何况,野兽和阴影好找,荣耀……凯尔多觉得,不会有人能知道的。
除非是他主动说出来,但他也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是在讽刺皇帝。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隐瞒不过是两条人命,说出来却有杀身之祸,又何必呢?
他是爱这国家,但又不是大公无私。
只是血狮公是个聪明人,刻洛南又关系到他现在想看的乐子,一下子便想到了这茬。
“要这么说,那我们找点高手到画里,去把那些敌人解决掉不就好了?”血狮公道。
别看他现在看起来不老,但其实他现在年纪已经很大了,过去的野心早已失去许多,而当年的事也已经翻篇,倒是并不避讳要消灭的敌人里有“自己”这件事。
反正又不是真正的自己。
只是对于这个提议,凯尔多却是表现得犹犹豫豫,沉吟了一会也是道:“那个……这里面的情况是会不断改变的,我也不知道里面的敌人到现在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
此乃谎言。
不是不知道,实在是是不能说啊!凯尔多暗自为难,他就怕血狮公问具体有什么敌人,然后发现什么端倪。
但血狮公可不吃这套:“我也了解过术式,这玩意肯定是有规律的,就算里面有了变化,也肯定有迹可循,让人把你带上不就好了?”
说罢,他一转头:“来人,给我准备几件高神秘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