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金声桓?” 何腾蛟满脸疑惑地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怀疑,缓缓说道:“这恐怕是不可能吧?”
高一功也紧接着开口道:“金声桓如今可是建虏的江西提督,要策反他恐怕有些异想天开了。”他微微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对这一计策显然也不看好。
李成栋却神色镇定,眼中闪过一丝自信,说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金声桓虽然身为建虏的江西提督,但说句不恰当的话,他和在下当初一样,并不受建虏信任。在下虽说不受建虏信任,但佟养甲还不向在下索贿,据在下所知,建虏的江西巡抚章于天、布政制迟变龙和巡按董学成都将金声桓当成了摇钱树,不停地向他索贿。就算金声桓给了钱,他们也给金声桓小鞋穿,不让金声桓有好日子过。”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遭遇,似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高一功道:“就算金声桓艰难,但是现在天下的大势还是对建虏有利的,总督大人觉得能策反了金声桓吗?”
“不用说了。” 朱由榔突然将手一挥,打断了还要说话的何腾蛟的话。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李成栋,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道:“朕相信李总督,他一定可以策反金声桓为我大明所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这份信任在这紧张的局势中显得格外突兀。
李成栋一听这话,顿时呆立在当场,他的眼中闪过惊喜与感动交织的复杂神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朱由榔竟然如此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一把跪在地上,声音激动地说道:“陛下,微臣定不辱使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坚定,仿佛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回报朱由榔的信任。
无论是何腾蛟还是高一功,甚至李成栋本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历史上的金声桓,和李成栋还真的都揭竿反清了。
那一瞬间,局势仿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几乎就让广东和江西连成了一片,大明复兴似乎真的是指日可待。
可是,因为历史上的朱由榔是个窝囊废,面对如此大好的局面,他没有任何作为。
就算你朱由榔手里没有兵可派,你能不能派出一个人去让李成栋和金声桓之间建立联系,让双方能够协同作战,就算他们不听朝廷的号令,当面对大举压境的清军的时候,他们为了生存,也会团结协作的。
然而,朱由榔什么都没有做,就是给他们一人封了一个爵位和职务,然后便再无其他举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清廷剿灭,大明中兴的大门也就此关闭了。
三日后,清军西征,以金声桓所部为前锋,攻打长沙的军报如一道惊雷般很快就送到了朱由榔的案头。
朱由榔再次召集何腾蛟、李成栋和高一功商议对策。
他们都没有想到,清军的攻击目标竟然会是长沙,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心中皆是一凛。
李成栋立刻就明白了清军的目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说道:“陛下,建虏这是企图将我大明恢复的领土拦腰斩断啊。”
“拦腰斩断?” 朱由榔疑惑地问道。
“对,他们只要攻占了长沙,在湖北的忠贞营和我两广的大明军马就无法联系,便于他们各个击破。” 李成栋详细地解释着清军的战略意图,他的眉头紧锁,思考着应对之策。
朱由榔看向李成栋,问道:“那依照李总督的建议,我军如何应对?”
“当然要立刻发兵救援长沙,长沙一定不能陷落。”李成栋坚定地回答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急切,深知长沙的战略重要性。
朱由榔看了一眼高一功,问道:“高将军,你的主张呢?”
高一功道:“长沙当然是要救的,但是没有必要直接发兵去救援长沙,我军可挥师北上,直取南昌,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
何腾蛟道:“高总督高见!”
朱由榔心里清楚,只要何腾蛟赞成的战略,那基本上就是错的。
另外,高一功和郝摇旗,乃至于忠贞营和郝摇旗,还有袁宗第等这一批顺军的老将和郝摇旗之间的矛盾,朱由榔都是清楚的。
当初顺军的田见秀、袁宗第率领数十万顺军要和湖广总督何腾蛟合作,何腾蛟见顺军兵强马壮,就在背后使坏,暗中拉拢顺军中的中底层军官,比如郝摇旗这样的人,企图瓦解数十万大顺军。
何腾蛟成功了。
从此郝摇旗和整个大顺军几乎都结了仇。
现在清军主攻长沙,高一功当然是想借清军之手消灭郝摇旗的。
朱由榔果断地说道:“不行,既然建虏敢打长沙,那在江西肯定是有布置的,所以,绝对不能直取江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不容置疑。
高一功问道:“那依陛下之见,当如何是好?”
朱由榔看向李成栋道:“李总督。”
“微臣在。” 李成栋连忙回应。
“由你率领一支人马北上长沙救援。这一回建虏让金声桓为攻打长沙的前锋,这正是你策反他的好机会。”朱由榔严肃地说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李成栋拱手道:“微臣遵旨!”
“高将军——”朱由榔又看向高一功:“再由你率领一支人马驻军韶州,摆出一副要挥师北上的架势,让江西的各地建虏惶惶不安,不敢轻举妄动即可。”
高一功也无奈地拱手道:“微臣遵命。”他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无奈,但也明白朱由榔的决策有其道理,只能听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