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悄无声息地潜入金声桓的中军大营,宛如暗夜中的幽灵。营帐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照着金声桓那凝重的面庞。
金声桓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问道:“李成栋要怎么干?”
张月挺直身躯,神色肃然道:“金将军,李将军的意思是你从正面进攻,我大明的人马从两翼包抄,力求一战将谭泰全部歼灭!”
金声桓闻言,身躯一震,勃然大怒,眼中似有火焰跳动。“什么?还是要老子的人马打头阵?这和跟着清兵干有什么区别?”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营帐内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金将军!” 张月赶忙上前一步,言辞恳切,“你怎么这么虎呀!现在谭泰只是知道你病了,图谋不轨,他还不能确定你已经弃暗投明了。你现在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无论你是胜还是败都不要紧,甚至你和他一接仗就往后退,也没有关系,你只要能引得他的注意,搅乱他的军心即可。这个时候,李将军的人马从左右两翼包抄上去,等他醒过味儿来的时候,想逃就没有机会了。此战不动则已,动则务必要将谭泰全歼!”
金声桓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营帐内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众人紧张的心跳声。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希望李成栋言而有信!”
张月心中一喜,连忙道:“金将军,你放心,这一战李将军志在必得。你要知道,此战是陛下登基以来大明雄师第一次和满洲八旗交手,如果金将军能和李将军联手拿下谭泰,必然一战成名,从此,在朝廷诸将中的地位将是不可撼动的。”
金声桓沉默良久,最终咬咬牙,道:“好,那就这么干!”
张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金将军,还有一件事,须得在进攻之前做完。”
“何事?” 金声桓眼神中充满疑惑。
“去辫。” 张月语气坚定。
金声桓微微点头,道:“这个你放心。只是,我想问你,你是留下,还是回去。”
张月明白金声桓这话的意思,笑道:“虎臣啊,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这个老朋友啊。你放心,我留下,我留下一来便于你和李将军沟通,二来也可以避免你的人马与李将军的人马发生误会。哦,对了 ——” 张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发兵的时候,让你的兄弟们在左臂上绑上一条白色布条,便于分辨……”
就在这时,突然,喊杀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起。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金声桓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显然是清军发现了他的反正行动。
紧接着,密如筛豆的火铳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交织成一片恐怖的乐章。
火光闪烁,照亮了一张张惊恐的面容。
在众将一片慌张之时,金声桓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岿然不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只见他一把抽出长剑,剑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他大吼一声:“既然建虏自己找上门来了,兄弟们,和建虏决一死战!”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空气中回荡,瞬间激发了将士们的斗志。
王得仁、刘一鹏、郭天才等诸将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器,那清脆的金属声仿佛是战斗的号角。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勇气,指挥麾下的兵士,对清军发起反攻。
而此时,谭泰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眼神冷酷地注视着前方战场。他身后四千八旗精兵和六千八旗汉军如钢铁洪流般向前涌去,他们身着精良铠甲,手持锋利兵器,气势汹汹。谭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道:“金声桓,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得过我吗?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清军如潮水般冲向金声桓的人马,喊杀声震天动地。
金声桓的士兵们也毫不畏惧,他们奋勇抵抗,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战场上,火铳喷射出的火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让人几欲作呕。
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紧张与决绝,额头的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金声桓挥舞着长剑,剑刃在空中凌厉划过一道弧线,剑风呼啸,似能割裂空气。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力量,将冲上来的清军士兵砍翻在地。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前方敌人,口中不断发出怒吼。他的铠甲上布满血迹,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可他毫不在意,只是犹如杀神一般,勇往直前。
王得仁率领一队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清军,他手持闪烁着寒光的长枪,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千钧之力,将清军士兵刺穿。其动作敏捷有力,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脸上露出狰狞表情,仿佛要将所有敌人都撕成碎片。
刘一鹏和郭天才也不甘示弱,他们指挥着士兵们组成阵型,顽强抵抗着清军的进攻。
士兵们紧密地站在一起,盾牌相互连接,形成一道坚固的壁垒。
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如同一座座锋利的长矛森林。
清军士兵冲上来,却被这道壁垒挡住,无法前进半步。
清军的攻势越来越猛,他们不断地向前推进,试图突破金声桓的防线。
但金声桓的士兵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用血肉之躯守护着自己的阵地。
他们有的被砍倒在地,却依然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战斗;有的被火铳击中,却咬紧牙关,不发出一声呻吟。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杀红了眼。
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残破的旗帜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残酷的战斗。
刀剑的碰撞声、火铳的轰鸣声、士兵们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死亡的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