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穿屋来到外面院子,只见地上也是跪着二十几个少男少女,十余个手持家伙的青年正将他们围住。
虎子和小光架着狗哥缓步走到院子中央,白老五等人也跟了出来。
“都起来,跟我走!”狗哥沉声道。
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随狗哥朝外走去。
“站住!”又听白老五一声猛喝,只见他用长枪指向狗哥,扫视一遍后大声道:“限你们三天内离开中山,如果让我再见到你们,不管是哪一个,双腿打残!”
狗哥亦不回话,仍由虎子小光架着缓缓朝院外走去,众人亦移步跟随。
此时烈日高悬,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一行人向东步行了两三公里后,便已大汗淋漓,正好路边斜坡有一片松林,众人爬上去,或坐或躺,权作休憩。
“操!啊!”方坐到松枝上,腿上伤痛传来,狗哥哼了一声!
“狗哥,离红楼还有三十几公里,到家怕都天黑了!”黑哥道。
“嗯,先不急,灵儿,打个电话给老大。”狗哥说完又转身朝人群里张望一番,朗声道:“倩儿、小胖,带人去弄几辆车来。”
“好!”人群中有人应道。
赵思伟也随众人来到松树下,不知有意无意,他坐在灵儿与狗哥之间,虽然在汽修厂时已有同伴为灵儿披上外衣,但此前灵儿光洁的上身、突起的胸部、晕红的俏脸、总印在赵思伟脑海里挥之不去,此时他心里竟没有一丝紧张和恐惧,仿佛对这群人还有些同情的意味,他见倩儿与几人一道下了山坡匆匆往东走了,也注意看她脚下那双皮鞋,似乎依然崭新如故。又留意到山坡上众人都向他和狗哥灵儿的位置靠拢过来,将他们围在当间。
“通了。”灵儿将电话越过赵思伟递给狗哥。
“老大…呜呜呜呜……”
这一幕差点惊掉赵思伟一对眼珠子,眼看这身材魁梧、一直霸气外露的狗哥突然对着手机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赵思伟吃惊之余竟有些好笑,环顾四周,却见众人都盯着狗哥手里那电话,眼神倔强却也眼含热泪,好几个女孩止不住抽泣起来。
“闭嘴,说事。”电话里传来清脆的女声,原来那手机已调成免提。
“白老五把我们汽修厂夺了,我腿上中了一枪,好痛啊!”狗哥流着眼泪道。
“其它人呢?”电话那头道。
“其它兄弟没事,我们休息一会,车来了就回红楼!”狗哥道。
“小黑呢?”电话那头问。
“老大,我在呢?”人群中黑哥挤进来对着电话道。
“取清水来,先拿刀将子弹取出来,用弹药消毒止血,回红楼找周姨进一步处理后,晚上七点,全部到食堂等我。”电话那头说完便挂。
众人矗立原地,都不说话,良久后黑哥方皱着眉腆笑着看向狗哥:“狗哥,老大交待的……这个…你看…”
“整嘛!看老子干嘛?”狗哥双目一怒,立时恢复原先霸气。
“水!”黑哥朝外嚷道。
“已经去取了!”人群里有几人回应道,又有一柄短刀递到黑哥面前。
黑哥接过,示意灵儿按住伤口。灵儿手方触上,狗哥一声冷哼:“操!”
黑哥划开狗哥裤子,便见那粗壮的小腿上鲜血淋漓,他小心地将裤腿全部卸下,只留灵儿按住的那块,便用割下的裤腿将刀身一擦,从怀里取出土枪,退出两枚子弹,小心的将弹药拆出倒在灵儿的另一只手里。
“水来了!”人群里钻出两个少年,将盛满清水的头盔捧到黑哥跟前。
人群里已有两人将脱下的衣服递来,黑哥接过一看,怒道:“操!真Jb脏!”转头朝人群里扫视,指着一个少女道:“脱你的!”
那女孩毫不犹豫,也像方才灵儿似的,麻利地脱下内衫递来。
黑哥深吸一口气,双臂前后绕圈做舒展运动。
“真tm事多!快!”狗哥不爽道。
黑哥微微一笑,接着擦血、入刀、取弹、入弹药、点火、扎布一气呵成,不到三分钟便已搞定。
因处理伤口时,那血又流了不少,狗哥越发虚弱,有两名少女移身跪到他身后,合力将他身子偎在怀里,又有一人将点好的香烟轻轻插到狗哥嘴里,他一直含吸着,虽有咳嗽,却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众人在山坡上或坐或躺,约莫过了个把小时,突听下方喇叭声传来,大家都兴奋道:“来了!来了!”
一个高大的少年背着狗哥,跟在黑哥小光后面,赵思伟与灵儿随后,他们身旁前后共计二十几人,纷纷起身朝山坡下走去。
待到路边,便见一字排开五辆汽车,——两辆轿车、三辆面包,众人先将狗哥小心地放到一辆面包车的后排平躺着,其余人这才挨挨挤挤上了车。赵思伟与四个少年挤在一辆小车后排,这才发现,开车的却是倩儿。
一路上众人无语,神情肃然,赵思伟只觉这氛围有些压郁,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又拿眼光不停瞟向倩儿红艳艳的指甲。
约过了大半小时,几辆车先后停下,赵思伟被拥着下车,抬头一看,正前方大院里一栋五层高的红色大楼很是醒目。他心想:这里应该是他们一路念叨的“红楼”了。仔细再看院大门标牌,原来这处名为“中山福利院”。
赵思伟心里一震:福利院的意思他是知道的,曾经与爷爷两次去这种叫”福利院“的地方送过温暖。它便是母亲常说的无父无母的孤儿院。
方进大院,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便欢呼着围了上来,热闹非凡,相互打着招呼。吵闹声中,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太突然现身,只见她一脸怒气,指着众人道:“有种别回来呀!你们不是长能耐了吗?杀东杀西的,怎么没被抓去?”忽见狗哥被背过来,看他腿上受伤,又道:“怎么搞的?牛逼的狗哥也有今天啊!”
“院长好。”狗哥有气无力道:“不小心摔着了。周姨呢?”
那老院长怒气冲冲瞪了狗哥一眼,指向一楼一处房间:“先去医务室,我叫她来。”转头又四下看了看,大吼道:“都散了,回屋去!”
众人一阵嬉笑,三五成群相拥着朝红色大楼走去。
赵思伟由两名同来的少年夹着,在一群少年的拥簇下来到一楼某间屋里,只见8张上下架子床沿墙排列,当中一张大长方桌,桌上除了几本图书外并无其它东西。大家都叽叽喳喳只管说话,都是问汽修厂的事。
赵思伟听了一会,大概明白,原来这里的孤儿陆续有人被接到汽修厂去,而那汽修厂,竟成了众人心中的圣地,大家都渴望下一个轮到自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