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漓只知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职,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说话间,花洛漓已经拉过江圣凌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扎了一下,取出10毫升的血到试管,并装进医药箱里。
“大公子体内究竟所中何毒,我还需要回去研究一下。取你的血,正是为了查验导致你失明的是什么毒。”
江圣凌虽然能感知到手指的轻微痛感,以及花洛漓方才取血的举动,只不过他并未有任何质疑。听到花洛漓的话,江圣凌嘴角微扬,英俊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此……那就有劳洛漓姑娘了。”
花洛漓取出一个瓷瓶,并递到江圣凌手中,叮嘱道:“大公子你且放宽心,好好休息。待我查到伤你眼睛的究竟是什么毒,再为你配解药。这几日我都会过来为你施针,这瓶药留给你,每天服一粒,防止病情加重。”
江圣凌紧握着手中的瓷瓶,点了点头。但见他薄唇轻启,郑重说道:“洛漓姑娘的这份恩情,我江圣凌承了。他日,洛漓姑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圣凌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洛漓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那你就多给点诊金便是。”
江圣凌闻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潋滟一笑。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洛漓姑娘还真是有趣,倘若不是洛漓姑娘已有婚约在身,圣凌……必定要三媒六聘将洛漓姑娘娶回来。”
花洛漓微微挑眉,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有眼光!”
收拾好东西后,花洛漓便向江圣凌告别,而后背着药箱转身离去。
待花洛漓走远后,江圣凌面色微沉,他朗声喊了句:“清风、明月。”
随着江圣凌的话落,随即有两名黑衣蒙面人闪身而出。
二人朝着江圣凌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江圣凌那虽是看不见、但却依旧璀璨迷人的眼眸闪过一道寒光,但见他薄唇轻启,冷冷道:“即日起,你们负责暗中保护花洛漓,必要时以命相护,切莫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是,大公子。”二人领命之后当即闪身离去。
与此同时,花洛漓已经坐上了江家的马车,朝着仁心医馆的方向前行。
另一边,在花洛漓离开仁心医馆去给江圣凌看病之后,由于沈文卿的到来,原本正在打架的小七和夜南天便停了手。
“沈文卿,我命你今日之内必须把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赶出仁心医馆,否则……”夜南天凑到沈文卿的耳畔,轻声说道:“我定让少主治你御下不严,冒犯少夫人之罪。”
“呵呵,恕难从命。”沈文卿沉着一张脸,拂袖哂笑道。
毕竟,少主可从未承认过公主强加给他的亲事。少主对那吕芙蓉根本没有半点好感,心中更是只有花洛漓,这谁才是少夫人……还真是不好说!
眼见对方半点不买账,夜南天愤怒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介满身铜臭的商人,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文卿精明锐利的眼眸瞥了一眼高傲自大的夜南天,心中暗自冷笑。没有他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赚来的钱财,云城的人又岂能在那里高高在上,奢靡享受?根本就是捧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忘恩负义之辈。
而且,这个夜南天,仗着自己得到公主的器重,就愈发不把少主放在眼里了。
小七一脸看白痴地瞟了夜南天一眼,冷笑道:“商人怎么了?没有商人买卖货物,你吃的大米自己去种?穿的衣裳自己去织布缝制?”
沈文宏与有荣焉地说道:“就是!没有哥哥,文宏就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哥哥做生意可厉害了,他打算盘的速度在这京城、不,在这大景国,就没有人能快过他!”
吕芙蓉看了一眼花洛漓的丫鬟,以及沈文卿身边的孩子,轻声说道:“芙蓉虽然只是区区一介闺阁女子,但也知道‘士农工商’,商人的确是最末位。”
“芙蓉自小熟读《女德》《女戒》,知道这女子应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抛头露面,委实不应该。当然,芙蓉不是说花妹妹不对,毕竟……她是个孤女,生活所迫,我们应该理解她才是。”
夜南天闻言,感动道:“芙蓉小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才会人善被人欺,你放心,回头我一定让少主替你做主,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姓花的女人。”
花洛漓没想到一回到仁心医馆,就听到那个下头男在蛐蛐自己,她双手交叉抱臂,冷笑道:“哦?是吗?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叫你的狗屁少主过来教训姑奶奶我了!”
“花……花小姐?”沈文卿回头一看,见是花洛漓本尊来了,不由顿时吓得倒退两步。
花洛漓见状,凑到沈文卿面前,微微挑眉,揶揄道:“沈掌柜看到我就一副震惊模样,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没有,哪能啊!”沈文卿赔笑道,“这不是文宏今日不用上学,吵着来见你吗?我被他烦得不行,只好带他过来。”
“姐姐!”沈文宏看到花洛漓,赶忙上前,亲切地拽着她的手。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并不是奴婢打不过这个家伙,而是这里人太多,不想伤及无辜。”小七也赶忙说道。
“随他去吧。在本小姐的室门口立个牌子……”花洛漓话说一半,转头看向夜南天,问道:“你叫什么?”
夜南天微扬着下巴,一脸倨傲地说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夜南天是也 。”
花洛漓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对小七说道:“格丽乔,在本小姐的诊室门口立个牌子,就写上‘舔狗夜南天与狗不得入内’!然后去买串冰糖葫芦回来。”
话落,花洛漓便头也不回地牵着沈文宏的手进了诊室。
“是,大小姐。奴婢马上去办。”
夜南天见状,石化当场,他指着施施然离去的花洛漓背影,咬牙切齿道:“岂……岂有此理!她……她居然骂我是舔狗?”
吕芙蓉脸色亦是一片煞白。这花洛漓骂夜南天是舔狗,那岂不是拐着弯,骂她是狗?
何春平抬头望屋顶,佯装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而后回到大堂内继续给病人看病。
仁心医馆的掌柜钱百万把沈文卿拉到一旁,担忧道:“大掌柜,这可如何是好?”
沈文卿微微叹了口气,说:“先忙你的去吧。此事,交给我处理。”
“是是是!”钱百万如释重负,而后便一溜烟离去。
沈文卿见弟弟在花洛漓那里,并不担心,他当即转身出了仁心医馆,然后前往天香楼,通过特殊的渠道,向主子传递消息。
很快,在战王府书房批阅公文的战北辰就收到了消息——吕芙蓉和夜南天来京了,还和花洛漓在仁心医馆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