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总裁办公室里,秘书来电汇报,仓管部的员工老张想要见她,说是有关于那批钻石的事要跟她汇报。
羽安夏让他进来了。
老张站在办公桌前,表情十分复杂,有点彷徨,有点惊恐。
“坐吧,张叔,别紧张。”羽安夏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茶几前,给他倒了杯茶。
他没有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总裁,钻石是我偷的,是我老糊涂了,一时贪心,才偷了那些钻石。”说着,他从棉衣里掏出了一个大布袋,“这些钻石都在里面,五百颗,一颗都不少。”
羽安夏把布袋接了过来,打开瞅了眼,里面果然都是钻石。她神色平静,把老张扶了起来,“坐吧,喝口茶慢慢说,你为什么要偷这批钻石?”
“五年前,我老婆脑溢血中风,瘫痪在家里,为了给她医治,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没想到今年儿子又得了尿毒症,要进行肾移植,前前后后的医疗费用加起来要两百多万,我哪有那么多的钱。我们老两口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才只有二十五岁,要是他没了,我们以后怎么活?所以,听到徐主管说有五百颗钻石要入库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主意,事先找人买了五百颗仿钻,在钻石入库的时候,就乘机给调包了。”老张颤颤抖抖的说道。
羽安夏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呷了一口,“你是在金库里面调的包,还是在外面?”
“里……里面,徐主管和王部长把保险柜打开取钻石的时候,我就乘机调包了。”老张说道。
“你只是个普通的管理员,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到金库里,是谁允许你进去的?”羽安夏问道。
“我跟徐主管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还没见过金库是什么样子,能不能进去看一眼,他就答应让我进去了。”老张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很紧张,羽安夏看出来了,但未动声色,“既然你已经把钻石偷出来了,为什么又要还回来?”
“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现在警察查的这么严,我把钻石也卖不出去,而且我要是坐牢了,我老伴和儿子就没有人管了,所以我想来想去,就决定把钻石还回来,争取宽大处理。”
羽安夏乌黑的眸子闪动了下:“张叔,你在仓管部做了多少年?”
“十五年。”张叔说道。
“十五年,是老员工了。”羽安夏低沉的说,“你应该知道许氏基金会吧,每年我们许氏都会拨出一个亿到基金会,作为慈善事业,专门救助社会上需要帮助的人。像你这种情况,应该到基金会求助,他们会帮助你的。”
“我去过了,可他们说我不属于可捐助的群体。”老张沮丧的说。
“是谁说的?”羽安夏皱了下眉头。
“是里面一个姓王的工作人员。”老张说道。
一道犀利的冷光从羽安夏眼底划过,“张叔,既然你主动自首,又把钻石还回来了,集团会对你宽大处理的。”
傍晚,千禧发布集团公告,对老张实行开除处分,交由警方处理。
别墅里,羽安夏把许弘熙叫了过来:“你的黑客联盟能进入银行系统吗?”
“银行系统算什么,五角大楼我们都能进。”许弘熙不屑一顾的挑了下眉。
“五角大楼可是你martin舅舅的地盘,你敢进吗?”羽安夏揶揄一笑。
“开个玩笑而已嘛,三姐,你越来越没幽默感了。”许弘熙吐吐舌头,大舅的地盘,他怎么赶紧,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羽安夏呵呵笑的抚了抚他的头,进入正题,“小熙同学,今天我要给你布置两个任务。”她说着,拿出两份资料,“这里面一份是千禧集团相关人员的银行账户信息,你帮我查一查最近有没有谁的账户里有来历不明的巨额款项汇入。”她顿了下,又道,“另一份是许氏基金会的账户资料,你查一查近几年,基金会所捐助的款项情况。”
“放心,一晚上就帮你搞定。”许弘熙拍拍胸脯,信心十足的说。
羽安夏笑了笑,随后又给小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到医院探望一下老张的儿子。
钻石失窃案告破之后,千禧集团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原本提心吊胆的人暗地里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却不知道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通常都是最平静。
三天后,羽安夏召开了千禧集团和许氏基金的高层会议。不过,有一位重要人物缺席了,他就是千禧的副总,王燕妮的三弟王波。
“王总说他约了一个重要客户,这个会就不参加了。”他的秘书说道。
羽安夏朝保安部的陈部长瞅了眼,“陈部长,麻烦你带两个保安去,亲自护送王总过来,顺便告诉他,就算他约了奥巴马,也等开完会再说。”
王波来得时候,是怒气冲冲的,“不就是个破会吗,又不是我主持,为什么非要我出席?”
“今天这个会确实不是你主持,但是专门为你召开的。”羽安夏轻悠悠的语气像一阵风,不过,是从极北吹来的风,极冷、极寒。
王波几乎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羽安夏如古井般深沉的眼神令他感到了不安。
他竭力保持平静,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谈生意。”他骂骂咧咧的,故意要给羽安夏一个下马威,这个小丫头片子屁股还没坐热,就想动他王家,简直就是找死!
羽安夏未动声色,朝许文康瞅了眼,她决定让许文康来主持会议的上半场。
“徐主管。”许文康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二月五号,一家名为海诚实业的公司向你的账户里汇入了一千万,请你解释一下这笔巨额汇款的来源。”
徐主管剧烈的抽搐了下,“我……我只是在外面揽了一笔私活。”
“什么私活?”许文康问道。
徐主管颤颤抖抖的说不出话来。
“让我来替你说吧。”许文康低哼一声,“有人给了你一笔钱,让你把千禧新进的一批钻石调包,对吧?”
徐主管惊出一身冷汗,目光不自觉的瞟向了王波,王波极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只有脸上一块横肉在剧烈的跳动。
“钻石是仓管部的老张偷的,他不是已经承认了吗?还把钻石都交出来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徐主管辩解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坦白,并且供出幕后主使人,千禧会对你宽大处理。”许文康凝肃的说。
徐主管抹了抹额头的汗,正要开口,听到王波低咳一声,连忙闭上了嘴,“这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们不能只凭账户上的钱就说钻石是我调包的,凡事都得讲证据。”
“你已经失去机会了。”许文康目光一凛,掏出手机,把里面的视频传到了液晶屏上,这是老张的儿子交给小东的。徐主管来找老张,以帮助他儿子治病为条件,让他把所有的罪名承担下来,老张的儿子不忍心父亲为自己治病铤而走险,就偷偷的把他们的谈话录了下来。
徐主管从椅子上滑下来,瘫软在了地上。
“现在你最好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许文康说道。
徐主管偷偷地瞅了王波一眼,收到他警告的眼神,就垂下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