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沉的瞅着她的背影,把剩下的酒饮尽了。
推开主卧室的门,她环顾一周,目光落在搁架里一个精致的水晶画框上。
里面这张画看起来好熟悉,她走到近处,仔细的瞅了瞅。
咦,怎么越看越像在阳城时,她偷画的“睡梦中的小鲜肉”。但是横跨在小鲜肉身上,俯首欲吻他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绝对没有画过这个女人!
再仔细看看,咦,这个女人怎么跟她超像,还有她身上半退在胸前的长裙,不正是她的昆虫装吗?
在她困惑不已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们首次合作的画怎么样,是不是很romantic?”
“上面这个多余的存在是你添上去的?”羽安夏惊得目瞪口呆。
“哪里多余?这可是你。”他走上前,轻轻的弹了下她的额头,对她的表达十分不满,他明明添加的天衣无缝,毫无违和感,“至于画意,很简单,你趁我睡着了,想要偷偷亲我。”
羽安夏抚额狂晕,她才不会做这种节操碎地的事,趁人家睡着,偷亲的人明明是他。
“这幅画画反了,应该把位置颠倒过来,我可是记得有人趁人家睡着,偷偷溜进人家房间里,偷亲人家,还自拍。证据就存在他办公桌上的数码相框里。”她慢慢悠悠的说。
陆晧言深黑的冰眸在灯光下幽幽闪烁了下:“原来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
她转头望着他,目光含蓄而意味深长,“冰葫芦,你数码相框的密码为什么是我们的结婚日期?”
他轻轻地弹了下她的头,眼神里充满了溺爱:“因为我逮到了一个迷糊呆瓜,很有纪念意义。”
她噘起小嘴,娇嗔的睨他一眼:“我看是你二十六年第一次输得这么惨,想要牢记惨痛的教训吧。”想来她运气也太好了,竟然一连赢了他十二局,真该去买彩票的。
“我输给了你,你赢得了我,史上最圆满的赌局。”他勾起嘴角,溢出一缕迷人的笑意。
没觉得!
她赢了一个大魔王回来,每天深受掠夺,完全失去自由,怎么想都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人家的杰作都被你给毁了,本来是副严肃的人体素描,结果被你涂涂添添,弄得就像……情色画。”她把话题转移到画上来。
“这样的画最适合放卧室里。”他的眼神变得邪魅了。
“还是大哥好,把我的画保存的完好无损,这才叫尊重艺术嘛。”她双臂环胸,故意做出一副佯嗔的模样,其实心里挺欣赏他的“添加”,给这幅画附上了灵魂,让它活了,拥有更美妙的意境。
陆晧言的眉头却微微的蹙了起来,“你给大哥画过,什么时候?”有股醋意从他胸口涌出,他竟然不是被她画得第一个人?
“我跟大哥认识比你……”她本来想说比他早,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连忙刹住了,又忘记自己是许初曈了。
她可是在很久远的年代就认识他们兄弟俩了,在模糊的记忆里,好像是先认识陆晧言的,因为每次陆承允到家里来玩,总是带着他,带陆振拓的次数不多。
“那个吧,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和大哥见过面了,他长得那么帅,很适合当模特,我画他很正常呀。”她巧妙的把话语在舌尖上转了转。
“是不是他挂在卧室里那副?”陆晧言问道。
她点点头。
有道极为深沉的色彩从陆晧言眼中掠过。
那幅画是大哥的宝贝,从不准别人随便碰触。他原本还以为是哪个名画家的杰作,没想到竟然是迷糊呆瓜的。书梦说大哥的小太阳是在环球旅行时认识的,他和迷糊呆瓜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难道说……
“以后你和大哥不要走得太近了。”他低沉的说了句。
羽安夏微微一怔,“为什么?”
“男女有别,不止是他,还有秦如枫那些人,都必须保持距离。”他用着蛮横的语气,像个帝王在宣布圣旨,臣民只有听从的义务,没有反抗的权利。
她心里一阵忿然:“陆晧言,我现在是自由人,我要跟谁来往,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一点绯色从他眉间窜过,他铁臂一伸,揽住她柔弱的杨柳腰,用力往回一收,她就踉跄的扑进他的怀里,被他圈禁起来,“只要是你的事,我统统都要管,做了我的女人,你只能乖乖认命。”
她花容失色,想要挣脱又无力抵抗,只有嗔怒的捶打他的肩,“魔王,暴君!”
她柔软的身体在挣扎时无意识的扭动着,很快就在两人之间燃起了一把烈火。
他的身体紧绷起来,皮肤在同她的紧密贴合下迅速升温。
在别的女人面前,他的身体产生不了丝毫感觉,但她不经意的一个碰触,敏感神经就会立即作出回应。
“我答应过今晚不碰你,但是你要惹火的话,我就只能失言了。”他的喉头仿佛被烈火熏伤,声音变得十分沙哑。
她打了个寒噤,犹如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停止扭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唯恐惹火烧身。
“那个……我们一起坐下来,喝杯冰冻果汁吧?”降火!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松开手臂,她连忙跑下楼去,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出来,灭火一定要及时,不能发展成燎原之势。
陆晧言瞥了她一眼,嘴角溢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笑似有若无,更似一抹无声的叹息。
他接过果汁,坐到沙发上灌了一大口,不止是降火,还有发泄怒意。
这个女人的若即若离,快要让他发疯了。
一阵沉默横亘在了两人之间。
房间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羽安夏几乎可以听到身旁之人沉重的呼吸声,许久,她低低的问了句:“你真的不打算跟秦雪璐举行婚礼吗?”声音微弱的像是一阵从窗户吹进的夜风。
“不打算。”陆晧言果断、干脆而坚定的说。
“如果秦雪璐坚持呢?虽然她不是秦氏夫妇的亲生女儿,但也是在秦家长大的,秦家不可能让她受委屈。”她如有所思的说。
“爹地提出了条件,她要进陆家,必须先和秦家断绝关系。”陆晧言靠到沙发上,神色深沉难测。
“养育之恩大于天,她怎么可能和秦家断绝关系呢?而且秦家不仅是她的娘家,也是她的靠山,她要跟秦家断了,以后谁来维护她?”羽安夏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同情秦雪璐了,嫁给陆晧言对她来说根本是条不归路,一根筋,不计后果的冲下去,不仅会让自己众叛亲离,搞不好还会粉身碎骨。
“所以,我要是跟她举行婚礼,势必会引起陆秦两家一场大战。”陆晧言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