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鸢被婆子的呼唤声吸引,她看着婆子欣喜起来。
“你给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放过我的丫鬟。”师鸢对婆子说。
“这……”
婆子面露难色,毕竟这山匪头子只让她给师鸢梳洗打扮,没让她去干其他的事儿啊。
见婆子犹豫不决,师鸢拉住她又右手,将自己手上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套进了婆子的手腕。
“好嘞,小的这就去看。”
尝到甜头的婆子立刻换了副嘴脸,喜笑颜开地就出门帮师鸢办事了。
不一会儿,婆子就回来了。她告诉师鸢,杏儿和马夫被捆着扔在柴房呢,虎哥特意吩咐了手下不许动。
“夫人,现在可以梳妆了吧?”婆子引导着问。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师鸢也就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婆子摆弄。
婆子打开木箱,将口脂,香粉在师鸢脸上一通摆弄。
师鸢平时本就不施粉黛,气血不足,显得娇娇弱弱的。
今日涂上这红妆,显得气血充盈,恍若仙子,倒是让这梳妆的婆子都愣了一下。
“老婆子我伺候过无数祁县的年轻姑娘梳妆,却从未见过夫人这般标致的人物。”婆子忍不住感叹道。
师鸢没有回应,她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心中隐隐有种不安。
婆子将木盘子里的盖头拿出,盖在师鸢头上,又将师鸢扶到床上去坐好。
“夫人,老婆子我这就去通知大当家的可以过来了。祝夫人和大当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听了婆子这番话,师鸢除了想吐,什么感觉都没有。谁会想和一个脏兮兮又丑又恶心的山贼百年好合呢,骂得真脏。
等到婆子离开,师鸢就摸出了藏在里衣里面的那把匕首。
几年前就是这把匕首给她力量让她找到弟弟,将那些觊觎侯府财产的不义之人撵出去的。
如今,就算是没人来救她,她也一样会用这把匕首杀掉那不知死活的山匪。侯府的儿女,就算是死,也不会为侯府蒙羞。
她双手摩挲着匕首,将其藏进袖口。只要他敢来碰她,她就会与他同归于尽!
过了许久,本来院子里面还有看守的土匪谈话的声音,到现在安静得有些诡异,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到。
正当师鸢想揭开盖头去看看外面的场景时,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顿时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师鸢捏着匕首的手早已微微出汗,直到一双绣着金丝云纹的靴子出现在她盖头的缝隙里。
还未等她反应,一双手就直接掀开了她的盖头。
师鸢的心咯噔一声,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拿着匕首去刺那人的要害,却在挥出去的一瞬间那人的手拦截下来。
那人擒住她的手腕,两人往身后的床榻栽去,师鸢被牢牢压制住再也使不上力气,就连匕首也被对方夺走。
她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眼角却不自觉流下一滴清泪。
“阿姐,是我……”
听到了师砚宁的声音,师鸢本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阿姐!”
直到同样的声音第二次出现在她的耳旁,他才敢相信真的是师砚宁。
师鸢张开一双蒙了水雾的眼睛,看着师砚宁那近在咫尺的俊脸,突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师砚宁这么几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就是在几年前师鸢从那尸横遍地的院子过来找他时,她的脸上也从未出现过一丝惧色。
“果然阿姐还是个小姑娘啊。”师砚宁感叹道。
然后放开抓住她的那只手,坐在床边,猛然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
他不知道为什么白熠明明前来营救了,可是师鸢却还是在这个地方受苦。
但是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他的阿姐应当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阿姐莫怕,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师砚宁向哄小孩子一样耐心地哄着她,她就连哭都是轻轻哽咽,从来不让轻易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委屈。
她就是发泄出来也算是好的,可是他天生就生了这一副倔强的性子,从几年前他遇到她开始就这样。
什么事都能风风火火,游刃有余的处理,从来不将情绪挂到脸上。可是偶尔他也想要她多依赖自己一点。
“大当家的!”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喘气儿的急切声音。
应当是阿海带着人马从正门杀进来了,看来这些小土匪是来找那土匪头子拿主意的。
只不过不巧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和阿海兵分两路,他潜进寨子里已经将那土匪头子就地正法。
不过现在可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毕竟他孤身一人,虽然可以杀出去,但是没办法保证带着师鸢也能全身而退。
“阿姐,得罪了。”
他轻声在师鸢耳边耳语一句,然后就将师鸢扔到床上,自己欺身压了上去,又将内力凝聚于手指间,轻轻一弹便将那烛火熄灭,随即盖上了床上那床红艳艳的喜被。
两人在昏暗逼仄的被子里面,鼻尖触碰着鼻尖,就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气氛显得暧昧十足。
师鸢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师砚宁,他的睫毛扫在自己的额头上,弄得师鸢有些痒。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很是好闻。
这是师鸢第一次离男子这么近,闺中女子一般都和男子保持距离,包括自己的亲兄弟。
师鸢看着师砚宁,师砚宁长大了,也长开了,竟然有了一种丰神俊逸之感。想到这里,师鸢的脸上顿时有一股燥热之感,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
刚刚还在因为师砚宁没有选择自己,自己被迫嫁给土匪头子的事情难过,现在完全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想任何事情。
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一半,她的耳朵都能听见心脏打鼓的声音。她想努力平息下来,却无法停止这悸动。
直到外面报告的山匪,见屋子里面熄了灯,也不好扰了他们老大地好兴致,灰溜溜走开了。
师砚宁这才掀开了被子。
不过,窗外的月光正好可以让师砚宁看清师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