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欣走后的省队，依旧没什么变化。
日子在训练中一天天度过，夏乔也换下了短袖，穿上棉袄。
她将田雨欣给她的那份文件给了周卫明。周卫明如获至宝，反复研究觉得那些小技巧还挺有用的，已经在夏乔的身上试用了。
但夏乔的状态还是在波动，波动中下滑得有些厉害。
周卫明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汇总给孩子看，他觉得有必要隐瞒。
“夏乔。”
程雅滑到了她的面前，“我听说田雨欣给你准备了一份经验总结。你不会真觉得有用吧，如果有用的话，她自己怎么不用。”
她的脸上都是讥讽，让夏乔看得很不舒服。
“你让开，我要训练了。”
夏乔并不想在程雅身上浪费时间，她要珍惜每分每秒的训练时间。因为，她自己也很明显感觉到状态下滑了。
“只有你需要训练吗？周助教明显是偏向你的，这对我们也不公平吧。”
程雅只不过找个借口发难而已，她就是看不惯夏乔那争分夺秒在教练面前表现的样子。谁知道周助教会不会为她说话呢，到时候教练组以综合训练成绩来考量，夏乔的赢面很大。
夏乔被程雅激怒了。
“周助教分配在你们身上的时间更多吧。他就是为了避嫌才这么做的，至于指导我都是训练后指导。程雅，你是在睁眼说瞎话。”
她舅舅那么堂堂正正的一个人，就怕会引起误会。
于是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更少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在避嫌。
可程雅就像是瞎子一样。
“程雅，你都是擅长抹杀别人的努力吗？”
夏乔冷声说道，她绕到了另一侧准备练习跳跃。
“夏乔，敢不敢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你就退出集训名额的竞争，我们从步伐，跳跃，旋转一项一项来。”程雅太想赢了。
从前她是等着捡漏，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就在青年组里面混。
她是个很矛盾的人。
“我不比。”
夏乔避开她，可程雅非要往她跟前凑，阻拦着她训练。
“程雅，你有完没完。”
“以十二月底锦标赛的成绩为准，谁名次高谁上。你没有异议吧？”程雅就是觉得周卫明会偏心，她要一个很公平的竞争方式。因为她觉得按照训练日常综合考评的话，这个名额大概率落到夏乔的身上了。
翁若青和李悦根本不是对手，连程雅都看不上她们的水准。
最有威胁的田雨欣已经因病退役了。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夏乔你不答应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名额已经内定给你了？”程雅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夏乔看了她好几眼，觉得很无语。
省队的名额，怎么可能还内定，谁有实力便让谁上呗。
程雅总看不上夏乔这年纪小小还淡定的样子，让她总是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刺激她。
“田雨欣退役你很高兴吧。你最强有力的选手离开了，哪怕她在联赛上比不过你，但她依旧是国家队退下来的。曾经世青赛上惊艳众人的天才。你和她保持着友善的联系，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程雅19岁，夏乔15岁。
可是她却被15岁的小姑娘给逼得乱了阵脚。
“随便你怎么说。”
夏乔知道自己就算解释她是那个最舍不得田雨欣离开的人，程雅也不会相信的。
“你是心虚了！”
夏乔下冰，准备出去做体能训练。
“夏乔。”杜晓茹拦住了夏乔，“你的冰上训练还没有做完。”
“程雅干扰我练习，我出去做体能训练。”她可不会帮着程雅遮遮掩掩，那没什么意思。她受了委屈，被人浪费了时间，绝对不会包庇对方的。
她回头看见程雅被杜晓茹叫走了。
周卫明跟了出去，陪着夏乔跑步。
“怎么还和队友闹矛盾了？”他们家乔乔向来是听话懂事的，她在班级里面的人缘特别好。周卫明代开家长会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他很喜欢替这外甥女开家长会，长脸。
“我没和她闹矛盾，是她无理取闹。”
夏乔系好了鞋带，带上了护膝便开始跑了起来。她像是发泄似的跑得飞快，周卫明跟了一会儿觉得他这老胳膊老腿不得不服老。
等她跑累了，周卫明在终点处等着她。
“发泄完了，可以说说了吗？”
周卫明很注重小孩的心理健康，尤其是田雨欣的事情发生后，心理健康更是被提上了省队的日程。每个运动员必须按时去做心理咨询，哪怕没有问题去缓解压力也行。
“程雅说你以权谋私，国家队集训名额内定给我了。她不服气，要和我打赌。”
她觉得自己够努力，不需要内定。
而且舅舅是认真对待工作，在程雅的眼中却是在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
她都不服。
“打什么赌？”
“全国锦标赛，谁的成绩好谁就占这个名额。我没答应，但我不是怕她。”
她只是觉得由不得她们私下来决定。
“不答应是好的。但她说的这个方法也不错。”
周卫明心想努力看得出什么呀，平时大家训练都是很拼命的。虽然乔乔的综合数据在下降，但稍微比程雅要好一点。并且艺术表现力是不可能靠着他们日常训练评估出来的。
“舅舅，你没有给我走后门吧？”
“傻丫头，我没那个兴趣。”
周卫明当然知道人言可畏，他真那么做了，乔乔的处境也不好。
“那我就放心了。下回程雅再来找我，我就怼死她。”
周卫明笑了一声，心底并不轻松。他试探地问道：“如果这次集训名额没有落到你的身上，你预备怎么做？”
“那就下次吧。但我这次一定会拼命的，我觉得我可以。”
有自信是好事。
可周卫明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怕突然某一个瞬间，所有的问题都突显出来。那一刹那，来得猝不及防，让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
彻底击溃了小姑娘的心理防线。
“放宽心。”
“舅舅，我觉得我的勾手三周跳越发难了，我的跳跃高度就是上不去。”夏乔很苦恼和周卫明嘀嘀咕咕地说着。周卫明只随便应和了几句。
发育关。
周卫明瞧着她稍微长胖了些，青春期的小孩便是疯长。
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