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当时如同晴天霹雳。”
“我抚养了白芷十几年,离开白芷的时候,她才二十岁,在我眼里,还是一个孩子模样。”
“可再听闻她的消息时,她怎么就命在旦夕了呢?”
“我怎么也不肯相信。”
“可那老人已经咽气,我没有办法再问。”
“我疯了一般一路赶回部落,终于见到了白芷最后一面。”
“没有紫斑,不是病死,而是身受重伤。”
“筋脉寸断,骨骼崩裂,五脏六腑几乎没有一个完整。”
“身上还有数不尽的疮口红肿,溃烂发臭。”
“我见到白芷的时候,她睁着眼睛跟我说,紫苏姨,我找到真相了。”
温紫苏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一滴浑浊的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滴落。
再次爬回屋子里的谢立人见到这一幕人都傻了。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万万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
温紫苏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头的所有悲伤一口气吐出来。
“是我的问题。我从小将白芷养到大,却一直向往广阔天地,常怀不甘之心。”
“白芷从小耳濡目染,野心勃勃,也有远大志向。”
“我在她年纪最盛的时候将部落交给她,自己一走了之,留给她一个部落和一件强大的族器。”
“如同少年帝王,执掌大权,野心无限大,行动力也无限大。”
“她居然敢带着族器闯进核心深处,寻找部落失落的历史······”
温紫苏说到这里,声音都在颤抖。
她在悔恨自己当年的不负责任,教导不力,辜负了紫萱姐的托付,让白芷做出这种事,最终让自己身死道消。
“可那里是黑域森林······是怪物遍地的地方······”
“她在核心深处遇到了难以言说的存在,族器破碎,重伤逃回,从此卧床不起。”
“她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到我,像她母亲一样,把自己的孩子和部落交给我。”
“她信任我,也只信任我。”
“要将这一切托付给我,她对我怀有深深地歉意,但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答应了白芷。””
“我那时正是万念俱丧之时,白芷把忍冬和部落托付给我,其实也是救了我,让我心有所托。”
“白芷临终之前,将自己血液祭炼进族器,我便可以通过她的血气,像一个部落人一样完全发挥族器的威能。”
“白芷把小小的忍冬叫到面前,让她喊我外婆。”
“我说不必了,还是喊我奶奶吧。”
“就这样,我又成了部落的大统领,也成了忍冬的奶奶,也成了族器族规的掌控者。”
“做好这一切后,白芷终于是去了。”
“她临死前留下一句话,是她最后一次在核心区窥探到的秘密。”
“她说紫苏姨我告诉你。”
“其实,我们才是核心区的主人。”
温紫苏说完这句话,再次沉默了。
整个屋邸之内安静下来。
温紫苏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李吉良一直沉浸在故事中,也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
谢立人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在这沉痛的氛围里紧闭着嘴巴,不敢说一句烂话。
终究还是温紫苏再次开口:
“白芷去后,我却发现族器被一股神秘力量封锁起来,隔绝了整片天地一般。”
“它的威能和作用还在发挥,却无法触碰,无法移动,正是如此,部落才最终定居在族器周围,不能再游荡。”
温紫苏看着李吉良,重新提起现在的事。
“那股力量是什么,我也有过猜测,直到今日小李公子身上畸变的【时空禁断阵】阵纹与那股力量共鸣,我才敢确定,那是一股时空之力。”
“大概,也是白芷从核心之地不知怎么带出来的吧······”
李吉良点头。
确实如此,他也感觉那股力量和池虚当日构筑的阵法同源。
谢立人拿胳膊肘戳戳李吉良:
“咋?你身上啥时候多了个【时空禁断阵】阵纹啊?”
“我怎么不知道?”
“可以啊!你小子!别人纹身,纹个花鸟鱼兽啥的,你直接纹个禁忌阵法在身上······”
李吉良翻个白眼,懒得搭理谢立人这个活宝。
温紫苏缓缓起身,慢慢踱步。
“其实这些年来,我也已经慢慢接受了身处牢笼的事实,也不再奢望外面的世界。”
“我越来越多会想,也许在黑域森林待着也挺好,外面也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光亮。”
“你就看谢立人,被人打的肉体崩灭,只剩真灵,只能困守在这【飞升殿堂】,一个冷面帅小伙,活活被逼成了一个话痨······”
李吉良惊呆了。
他震惊看着谢立人:
“你?冷面帅小伙?”
“你不是油腻话痨龙袍爱好者中年男人?”
谢立人笑的有些尴尬:
“嗨,谁还没年轻过呢······”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温紫苏已经见惯了这俩活宝,也开始理解为什么李吉良能和谢立人厮混在一起:
“我本想就此了却残生,但是小李公子的到来,重新让我有了想法。”
温紫苏看着李吉良的胸口,仿佛看见了他胸前的晦涩法阵:
“或许,你这神秘的时空之力,是破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