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方淳恒叹了口气,“我是真喜欢他......他要是个小女孩我也喜欢。”
说着,又点了根烟。
方淳恒也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只拉着彦清东扯西扯,夸李沐桃可爱夸了半个多小时。
“呼......真冷。”
方淳恒勾着彦清肩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靠着彦清。
深夜的街道只有零星几个人,研究所正门的小广场上积满了黄色落叶。
月光轻洒在四周,凳子仿佛都变亮了。
彦清仰头望着最亮的那几颗星星。
他忽然发现。
乌云散了。
方淳恒笑着看他,一边嘴角上弯,“打个赌吧。”
彦清又咳嗽了一会,“什么?”
方淳恒:“赌你......”
他打了个响指,在黑夜中格外响亮,“今年会找到男朋友。”
彦清垂眸,看不清其中情绪,“我看你是被冻傻了。”
方淳恒拍了拍他,“我赢了你给我转两万块钱,你赢了我给你俩开豪华倩趣套间。”
彦清:“赌了。”
这完全就是在给他送钱。
彦清离开天台,独自回了宿舍,他动作很轻,没把李沐桃吵醒。
生活回归正轨,彦清每天都在忙碌之中度过,但还是总能想起那条黑尾人鱼。
他有时会看着窗外发呆,仔细感受着那种密密麻麻的疼,偶尔也会难过,回忆起宙维斯和他相处的诸多片段。
都说遗忘一个人会最先忘记他的缺点,而彦清每次想起的都是宙维斯欺负他的时候。
他不高兴时会恶劣的揉捏彦清的腰身,把人弄的浑身发软才肯罢休。
生气时凶的很,好像随时会杀人,说出的话也都像是命令,威严冷傲,谁都得听他的。
宙维斯是一条色鱼。
宙维斯坏透了。
研究所门口的大巴车发出嗡嗡响声,李沐桃在车门前喊:
“彦清!快上车,咱们要出发啦。”
“来了!”
彦清把羽绒服整理好,挎着双肩背包,上了研究所门前最后一辆大巴车。
车上有很多空位,左右都是两个座连在一起的,车内开着暖风,暖洋洋的。
“入冬了。”彦清用指腹抵着窗户,上面出现一个白色的小圆圈,车窗边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车门挤上来一个人,简丞穿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看到彦清后顿时露出笑容。
“哥,想我没?”
彦清冷漠摇头。
简丞之前被派到很远的地方负责采集长期数据,应该是刚回来。
“我以为你不去。”彦清道。
简丞很自觉的紧紧抱了彦清一下,全然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他坐在彦清前面的位置,把闭眼休息的方淳恒给吵醒了。
“啧,我睡觉呢。”方淳恒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简丞:“不好意思。”
方淳恒伸了个懒腰,从座椅中间的空隙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李沐桃的大腿。
啪的一声,彦清把他手打开了。
“......”李沐桃红着脸,往靠窗的方向缩成一小团。
整个人仿佛要烧着了。
大巴车缓缓移动,开始往这次的目的地行驶。
前前后后有8辆车,研究所大部分人都参与了这次活动。
毕竟不用自己掏钱,还能出去玩,包吃包住12天,爽得很。
研究所每年都有这样的福利,自愿参加,各大景点投票选取。
这次是一个最近火起来的度假山庄,附近是各种漂亮的小村落,听说在刚下雪的时候景色最好,此景点的票数呈现断层式第一。
在大巴发动大概10分钟后,方淳恒从座位上起来,坐在了萧羽旁边。
萧羽坐在彦清后面,自己占了一整排,此刻正靠着窗户,眉头皱紧,很不舒服的样子。
方淳恒从背包里翻出一盒药递给他,“又晕车了?”
“嗯......”萧羽三两下拆了药盒。
彦清戴着耳机,没听到后面的动静。
路程有些远,彦清很快就睡着了。
与往日不同,梦境里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彦清和他面对面,靠的很近。
他梦到了宙维斯。
天地高远浩荡,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淡蓝色。
彦清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近乎撞进了宙维斯的怀里。
他抬起手,直至触碰到实体,彦清情难自禁,用力扑进了他怀里。
宙维斯的皮肤很凉,他看着彦清,眸中没有过多情绪。
“抱抱我吧。”彦清把头埋进他怀里,“宙维斯......”
梦中一切都是最纯粹的想法,彦清能体会到胸腔里翻涌的思念。
彦清确实是喜欢着他的。
想要断干净太难了。
大巴车行驶进村落小道,两边种着许多落了雪的梧桐树。
彦清悠悠转醒,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李沐桃枕在他肩膀上,仍旧睡得香甜。
彦清没来过乡下,他仔细看着四周环境,觉得这里很美。
山水为伴,静谧安宁。
研究所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民宿,四人豪华间,独立卫浴还提供免费夜宵。
彦清、萧羽、简丞一间,本来还有个李沐桃,但他刚下车就被方淳恒拐跑了。
收拾的差不多他在周围逛了一圈,民宿后面就住着几户村民,正围在一块聊天。
彦清一露脸,几个阿姨大妈就热情的把他拉了过去,还给他分了点自己家做的蜜枣和小点心。
彦清长得好看,好几个大妈抓着他问,“有对象没啊,要不看看我家姑娘,本科毕业呢,长得也水灵。”
“哎呦,这回来的你就都别想了,他们是海洋研究所的!”
周围一圈人顿时兴奋起来,追着彦清问东问西。
似是觉得研究所很厉害。
“小伙子,你,你是什么学历呦?”
彦清:“博士。”
“这么厉害!”
他们连研究生都没听过,村里能出个大学生都得摆三天的流水席。
“不得了不得了,不愧是研究所的!比那个新搬来的还厉害。”
“哎呀,那个就不要提了,长得是真好看跟外国人似的,但就是这脾气也太差了,搞不好以后会家暴哩。”
“我就住在他旁边,上次问他借点料酒,都不搭理我。”
“身高都快两米了,赶门框高!还染了个蓝毛,成天板着张脸。”
越听越像!
彦清忽然心里一紧,问:“你们说的这人住在哪?”
“咦?他没爹没娘的,还在上大学呢,刚大一,你问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