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颂张圆嘴巴,以一种堪称惊恐的眼神瞪着陆以白,仿佛陆以白刚刚的夸奖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一样。
陆以白被她的反应逗笑,有些无奈的道:“干什么?我夸你漂亮你还不高兴啊?”
“……”秦颂慌忙后退几步,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回答。
“……”陆以白似乎是被她的动作伤到了,愣了几秒后忽然叹了口气,“诶……”
“虽然你我之间曾发生过诸多不愉快,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心里都不再计较,你还要跟我继续怄气吗?”
秦颂懒得听他东扯西扯,只说:“有事就说事,没事就闭嘴。”
陆以白选择了没事且张嘴:“你一个孕妇,大中午的不在医院里好好休息,提着包准备去哪儿啊?”
“哼,”秦颂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我要去哪儿秦思思应该知道,你要不去问问她呢?”
提到秦思思,陆以白这一次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心虚,也没有表现出听到自己未婚妻的名字时应该有的甜蜜与幸福。
他皱了皱眉头,眉眼之间溢出一丝明显的烦躁。
秦颂看出他的情绪不对,便幸灾乐祸的问:“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吵架。”陆以白微微压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沉。
秦颂眨了眨眼,表情八卦:“那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一提到她你就不高兴了?”
陆以白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没什么,就是最近思思的家里遇到一点事情,她总是哭。”
“她哭……那你不应该心疼吗?”秦颂挑了挑眉,看向陆以白的眼神只有揶揄,并没有半分吃醋或不爽。
陆以白不喜欢秦颂露出这样的眼神,便故意道:“心疼也该有个度,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九天都在哭,你不觉得有点烦吗?”
秦颂摇头,一脸的不关心和无所谓:“我哪儿知道烦不烦,我又不是你。”
陆以白:“……”
眼看着秦颂还是没有露出他想要的反应,他又继续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思思一哭我就觉得非常心疼,可现在她哭多了,我却只感觉疲累和心烦。”
“……”秦颂抬起头,看着电梯右上角终于开始往下降的楼层,没再搭理陆以白这种无聊又没有意义的话。
可陆以白却死死的盯着她,眼神里为数不多的一点温度因为她的沉默和不在乎慢慢降至冰点。
“秦颂?”他本来想硬撑着等秦颂和他说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撑了不到两秒就忍不住叫了秦颂的名字。
“干嘛?”秦颂不耐烦的应他。
他冷着脸,犹犹豫豫的问:“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
五、四、三、二、一!
秦颂默数着电梯下降的楼层,当楼层数终于显示为“一”的时候,她突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想说什么……”她重复着陆以白刚刚的问题,沉思片刻后说道:“恭喜发财?早生贵子?一胎生108个,个个都能上梁山?”
陆以白:“你——”
“叮——”
电梯门打开,秦颂不等陆以白把话说完,就直接转身走出了电梯。
陆以白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心里的烦躁和不爽瞬间攀至顶点。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明着给秦颂靠近他的机会了,可秦颂却像是听不懂一样,要么装傻,要么就干脆不理自己。
怎么,这才几个月的时间秦颂就当真爱上破产的裴行之,要老老实实的给他当老婆生孩子了?
陆以白望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脑子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就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恐慌。
要知道,以前的秦颂一旦听见他说一点秦思思的不好,就会上赶着安慰他,向他表白自己的真心。可现在,却是宽慰也没有,表白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冷漠和不在意。
这样巨大的反差让陆以白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一样,无论怎么深吸气都难以冷静下来。
“叮——”
“电梯上行。”
电梯运行的通知夹杂在喧闹的人声里模糊传进秦颂的耳朵,秦颂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有的男人就是贱……她在心里暗骂。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又肖想,现在她都要当妈了,陆以白却又对她动了心思,真是贱得没边了。
不过……这样也好,陆以白这样,倒是给了她一个难得的机会……
“嫂子!”
刚出医院大门,叶辞的声音就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响起。
秦颂循着声音看到他,朝他挥了一下手后便径直向着他走去。
“嘭!”
车门关闭,秦颂拉过安全带认认真真的给自己系上。
叶辞发动汽车,动作熟练的将黑色奔驰开离医院。
现在正是饭点,车窗外的街景热闹又繁华。
可半个小时后,这片繁华就被荒芜和冷清取代。
秦颂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绿化带,有些疑惑的问:“叶辞,咱们不是去找傅语书吗?”
叶辞肯定的答:“是啊。”
秦颂:“那为什么要走这么荒凉的路?难道傅语书的家在郊区?”
叶辞:“不是傅语书的家在郊区,而是傅语书的老公住院的地方在郊区。”
“住院?”这两个字让秦颂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转头看着叶辞,试探着问:“她老公生病了?”
叶辞“嗯”了一声:“她老公在半年前出了一场车祸,车祸很严重,因为失血过多人当场就昏死了。后面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被高位截肢。截肢以后他心里接受不了,就慢慢的把自己给折磨出了一身病。”
“不清楚是抑郁症还是狂躁症,反正闹得挺严重的,已经完全不能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了。傅语书没办法,就把人送到了东郊的疗养院,然后自己也跟着搬了过来在疗养外租了个房子,好方便照看他老公。”
“天呐……”秦颂被这个消息深深地震惊到了,“才半年的时间,傅语书身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诶……”叶辞长叹一口气,意味不明的说:“等一会儿你亲眼见到她,就会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