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川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响了许久,他才放下手中的碗,拿出手机。
我以为他会去外面接,没想到他只是按了免提,然后又端起碗,继续喂我。
“季总,有个紧急会议……”
那头的人焦急道。
“改成视频会议。”季司川道,手中喂着我吃粥的动作没停。
直到,电话挂断。
我吃完最后一口,还是道:“你忙你的,不用照顾我。”
他从来不是个闲人。
他真的很忙很忙,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很多。
那七年,他早出晚归,出差应酬,每天每天,不间断的。
“开会而已,视频会议一样。”他道,然后顿了顿:“再说,工作是做不完的。”
我愣了愣,那七年间,我很少见到他。
所以,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忙,而是因为他有多不想见我?
“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他端起碗地起身。
“米饭配炒菜。”我道。
季司川呆住了,嗓音无意识地拔高:“你还病着,不能吃爆炒的,还是辣的。”
“不放辣椒也行,肉末茄子,小炒鸡。”我道。
“行吧。”季司川一脸无奈后,又妥协了,他出了房间,去放碗,也去吩咐厨房了吧。
我赶紧下床,去洗手间里洗漱。
太郁闷了,他把我按在床上,强制我躺床上,害得我连刷牙洗脸都没去成,还吃了那一大碗粥。
难受极了。
从洗手间洗了脸,刷了牙出来,整个人才清爽了不少。
重新躺回床上,我不受控制地看向门口。
都过了大半个小时了,季司川还没进来,是上楼看乔然了?还是有事了?还是,又忘了我的存在?
越想越难受,我下床,走到门口的打开门。
季司川的声音隐约地从客厅那边的方向传来。
“爷爷感冒了?我一会就过去,不,不会带她过去的,行,我知道了,你跟爷爷说下。”
听到这,我连忙把门关上。
是季爷爷怎么了?
被我气的?
我忐忑了起来,直到脚步声走近,以及季司川的声音,我故意等了一下才开门。
“爷爷也感冒了。”季司川很直接的道。
“也是病毒性感冒?”我皱着眉头问。
季司川点了下头,表情很平静,反倒是我,心底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虽然季爷爷对我很坏,那也是因为季司川不爱我,要跟我离婚。
“情况严重吗?”我问。
“我还不清楚。”季司川道。
“那你赶紧去看看吧。”我道,季爷爷好歹上了年纪,一旦得了这病毒性感冒,很遭罪的。
虽然,他才打了我一巴掌。
但以前有人说我,他都会站出来。
他就是那种,他欺负我诋毁我可以,别人不行。
说恨他,其实也没什么恨,说爱,倒也谈不上。
“嗯,那我去了,很快回来。”季司川转身走了。
我又回床上躺了一下,实在躺的难受,便起床,走到院子的亭子里坐下。
乔然被管家推着进入院子里晒太阳。
管家见季司川没在,打招呼都不想跟我打。
倒是乔然,先道:“林小姐,听说你感冒了,好点了吗?”
“嗯,季司川照顾了我一晚,好多了。”我故意道。
乔然却也只是笑笑,没有吃醋的意思,也没有愤怒和不甘的道:“好多了就好。”
“乔小姐到底得了什么病,自己知道吗?”我问,乔然越这个样子,我越觉得不安。
乔然苦笑了一声:“不知道,等着过段时间做最后的检查。”
这话说得和季司川说得一致。
他们没有一起骗我?
季司川不想离婚,是真的不想离?并不是有目的?
乔然想退出,是真的要退出,也没有目的?
可是,我开始心神不宁,放在膝盖的手不安地抖了一下。
“林小姐,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乔然突然道,面色坦然,如同她从未伤害过我似的。
可就是她,让季司川误会了我七年,上次还诬陷我推倒她……
“我没有想跟乔小姐做朋友的欲望,我怕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我道。
乔然叹了口气,像是无奈极了的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是真的有想过跟你做朋友的念头。”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的不对。
“念头而已,转眼就变了。”我毫不客气的道。
“算了,管家,你推我回房间吧。”乔然叹息着又道。
管家剜了我一眼,推着乔然走了。
我盯着乔然背影许久,直到她们离开院子。
那种不安,感觉不停地,在无限的放大,最后我也受不了了,回了房间,躺回床上,想睡一觉的缓解。
我本以为睡一觉就缓解了的,但我头又沉了起身,额头滚烫,身上却一阵冷一阵热。
我知道,我又烧起来了。
这次季司川不在,我不由得失落,然后撑着身子的下床。
但全身没力气,这一下子,双腿一软,就要跌倒时,一只手伸过来拽住了我。
那只手还缠着纱布。
不是季司川,又是谁!
心中一喜,我抬头看向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季司川没说话,他扶起我躺回床上,然后伸手碰我的额头,再拿起手机,拨打着医生电话。
全程,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你爷爷怎么样了?他上了年纪,一旦感冒了,也挺严重的,你要好好陪陪他。”我脑袋昏沉道。
季司川还是不说话。
我伸手拉住被子地紧了一下,忍不住继续:“你爷爷很疼你,把你当命一样看待,别因为我,对他生什么间隙,他会很伤心的。”
季司川听到这里,有些好笑了问:“他那么骂你,贬低你,践踏你,还打你,你现在还为他说话?”
我愣住,所以,季司川是因为季爷爷打了我,才会在知道季爷爷感冒了,还这么平静,都不担心?
因为我?他那么看重的爷爷,都不关心了?
“林微微,别圣母心了,好好顾自己吧。”季司川说的直白。
我磨了下牙,我哪里圣母心了,不过是因为要离婚了,不想季爷爷又跑去孤儿院找院长妈妈吵架。
之后谁都没说话,直到医生进来,给我一量,我又高烧到了四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