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喜一言不发,只一味的掏出手机。
「端,带几个人去机场等着,一会儿有人跟你联系。」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而后发了一个手机号给沈慈,才看向她道:“你一会儿到机场打这个电话跟我的人碰头,甭管什么事,有我的人在你不用怕。”
沈慈微微愣了愣。
说实话,她没想到杨叔叔和喜子哥会为她的事真出这么大的力。
直接让人去机场等她要跟她一起去。
惊愕过后便是感动。
“别杵着了,不是急事吗?赶紧去吧。”杨老板出言催促。
沈慈神色微动,闫文喜看她那嘴唇要动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抢先打断:“不用谢,回来你这还得补我们一顿。”
杨老板也笑了:“可不兴再中途离席了啊。”
沈慈把感谢的话咽了回去,爽快的点了点头:“行,等我回来再请大家吃饭。”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去机场的路上,沈慈的内心难免有些复杂。
其实和这些人交往,她难免存有戒心,都是些江湖上的老油条,哪怕自己活过六十五年也未必有这些人精明。
她想打通这些人脉便于日后在珑城行事,却从未想过真的和这些人去交心,更没有想过对方会对自己付出几分真心。
都是生意人,利字当头,充其量就是逢场作戏嘛。
但刚刚她突然明白自己错了,她不该以自己的想法去度他人的心思。
杨叔叔和喜子哥的举动确实让她很意外,但也让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像他们这种整日与人交际,阅人无数的老江湖,其实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都非常的纯粹简单。
他们喜欢你,欣赏你,认可你,可能不需要什么理由,只用眼睛看你就足矣。
同理,讨厌你也是一个眼神就能决定的。
是她想的太复杂了,若这些人看她不顺眼,她今天这局根本就组不成,所以说早在第一次相见时,她就入了杨叔叔和喜子哥的眼了。
想通之后沈慈笑了,果然越简单的事就容易想的越复杂,而她自认为很复杂的人,其实远比她想象的要简单。
到了机场,沈慈刚下车就看见了五六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聚集在入口处。
这些人看起来西装革履,实则身上都有一股违和的劲儿,沈慈一眼就感觉出这些人肯定就是喜子哥的人。
她掏出电话打了过去,其中一人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正是几名西装男其中的一个。
「我看见你们了!」
沈慈招了招手,对方左右一个扫视也注意到了沈慈,几个人大步流星的小跑而来。
为首之人一开口便叫道:“您是慈姐吧?我叫端端,喜子哥的人。”
身后其余四人均是站的笔直,齐刷刷一低头:「慈姐!」
沈慈眨了眨眼,但这回却没急着拒绝这个称呼,因为这阵仗不管是听着还是看着都挺有排面,挺霸气的。
正适合她要去给妹妹撑腰的场合。
沈慈整理了表情,神态自若的看着几人问:“身份证都带了吗?”
几人纷纷点头,沈慈也把自己的身份证拿了出来交给端端:“给弟兄们都买头等舱,最早一班去竖店的,钱我转你。”
头等舱?
端端哪敢,头等舱一张要将近一块钱呢。
“慈姐,我们坐经济舱就行了,都是老爷们不用那么舒服。”
沈慈看着他道:“你们是喜子哥的人,我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去吧。”
端端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敢继续多说,拿着身份证就去买票了。
与此同时,沈慈收到了闫文喜的微信消息:「我这帮兄弟很少出珑城办事,手上没个轻重的,你看着吩咐,人只要留口气,哥都能平」。
用最寻常的语气说最可怕的事儿,说的就是闫文喜这种人。
沈慈看着微信上的消息,还是觉得这些汉字组合在一起让她觉得特别陌生,感觉自己在拍电影一样。
另一边,第一个收到消息赶到片场的人是陆金钊,以及张恒的父亲,「赢天集团」的董事长张赢天。
房间里,气氛一时憋闷,副导演、陆金钊和宽姐坐在一侧。
张赢天和张恒坐在另一侧。
张赢天沉默不语,但却气势凌人,久居高位的气场十分的具有压迫性。
张恒坐在父亲旁边露出狂傲的神色:“人呢?那两个人呢?”
陆金钊几人亦是闭嘴不言,今天这事儿谁是谁非已经很明显了,但碍于张赢天投资人的身份,陆金钊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见几人不说话,张赢天微微正了正坐姿,语气幽幽的先开口了。
只见他眼皮微抬的看向陆金钊道:“陆总,我也是「金肖」的老投资人了,咱们合作过那么多次,我只有这一次让我儿子进组演个小角色玩玩,就闹出这种事儿?”
“从小到大,我和他妈都没舍得动过他一个手指头,这可倒好,在你们剧组挨了两巴掌?怎么?他拍的打戏?”
“张董。”陆金钊闻言缓缓开口:“这件事令公子有没有做错的地方你可以问问他,两个女演员不会平白无故的和他发生这样的肢体冲突。”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挨打的是我儿子,你把打他的人叫到我面前来,我自会问清楚。”张赢天一副要替儿子出气的神态,这让陆金钊不由的皱了皱眉。
这可好,三个当事人,上头全是投资人。
徐子珊那边他倒是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沈小姐知道这件事。
他更不可能把沈梨拉到张赢天跟前来让其受辱,这要是让沈小姐知道了,剧组可以直接解散了。
“张董,你说吧,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陆金钊退了一步,想探探对方的底线。
张赢天闻言哼笑一声:“我身为投资人,换掉两个演员的权利还是有的吧?”
“张董,拍摄已经过半,现在换演员不现实。”
“那就让我儿子把那两巴掌还回来,这公平吧?”
陆金钊深吸一口气,面对张赢天咄咄逼人的态度一时没了主意。
谁知下一秒,屋子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砰」的一脚踹了开,几个身穿西装的大汉破门而入,把屋子里的人全都吓得站了起来。
沈慈缓缓的走进屋子,脸色阴沉的吓人。
她目光轻抬的扫过对面几人惊愕的表情,最后定格在张恒身上,只见她眉梢一挑,朱唇轻启。
“你叫张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