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轩内,在叶灵兰离开后不久,骆南弦便让人传了寒云过来。
寒云的腿伤此时已经好了大半,虽不能动武,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
“王爷,您有何吩咐?”
骆南弦抚了抚眉心,淡漠道:“随本王一道去地牢瞧瞧。”
寒云试探的问:“王爷您可是要去看白永丰?”
骆南弦嗯了一声,就掀开被套,从床上吃力的起身!
寒云瞧着他的伤处,心中为难,忐忑的说道:“可是……,您的身子,若是让侧妃娘娘知晓了,怕是会不高兴。”
骆南弦伸手拿了外袍穿上,挑眉道:“无妨,速去速回。”
寒云上前替他略微理了理衣袍,在身侧虚扶着,两人一道去了地牢。
舒子默担忧上回偷袭的幕后主使不死心,就留了些人在地牢守卫,如今的地牢保守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骆南弦和寒云进入地牢之时,白永丰正抱着双膝,埋头在角落里!
寒云吩咐人将牢门打开,跟着骆南弦走了进去,淡漠的看着他。
白永丰不安的往角落里挪了挪,满眼恐惧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王、王爷……”
寒云搬了一张椅子过来,给骆南弦坐下,随后上前问话:“白掌柜,地牢里的滋味如何?”
白永丰扑跪在地上,拉着骆南弦的衣角,哭喊道:“求您放过小人吧,小人挪用王府的银子,也是迫不得已啊,王爷!”
骆南弦面色如常,漫不经心的挑眉问道:“哦~,你倒是和本王说说,如何迫不得已的?”
白永丰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寒云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道:“耳朵聋了,王爷问你话呢!你也不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若不是王爷,还能有你的狗命在吗?”
白永丰被寒云吼的落魄的身子抖了抖:“王爷,小人糊涂啊!先前江锦同故意接近小的,随小人一同出入赌坊、青楼,妄图从我这处打探王府的消息!”
骆南弦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抬眼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让小人留意王爷的一举一动!若是王爷单独出府之时,就立刻告知他!”
骆南弦对着寒云沉声吩咐道:“将他说的都记下来,审问完让他签字画押!”
“是……”
见寒云寻了笔墨过来,骆南弦继续问话:“所以……他让你做,你就同意了?本王带你不薄,江家都许了多少好处给你?嗯?”
白永丰悔恨的说:“小人糊涂啊……”
寒云笔顿了顿,冷声道:“继续说,若有半句虚言,我让你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白永丰被吓得浑身颤动,结巴道:“小人与江锦同是在赌坊结识的,那日正输了钱,还欠了几百两银子的赌债,就在蹲在墙角发愁!江锦同就过来与小人搭讪,还豪爽的将欠的堵债都替小的还了,我心中感激,就和他走得近了些,后来……”
“后来如何??”寒云问。
白永丰陷入了回忆之中:“后来江锦同就经常带我出入青楼结识了月娘,王爷您是知道的,小人年轻时家中贫寒,一直没有娶妻,我见着月娘便觉得她温柔善良,时常对我嘘寒问暖,时间久了,我们就生了情愫……”
说到此处,他忽然,面色惶恐,拉着骆南弦的衣角连连磕头,“王爷求您放过小人吧!”
骆南弦冷眼看着,默了半晌,才淡漠的开口:“继续说……”
白永丰像是想起来什么恐怖的事情,满脸惊恐的说:“小的不敢说,若是说了月娘就会有性命之忧!江锦同曾威胁过小的,我若是将他的事情抖了出来,就要杀了月娘灭口。”
寒云一边写字,还不忘讽刺了他一句。
“呵,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痴情种,你难道就不怕自己有性命之忧?”
说起月娘,白永丰面色柔和了许多:“小人与月娘是真心相爱的,只要她好好的,就算我死了,也不足惜。”
骆南弦见他沉浸在温情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冷声提醒道:“你难道就从没想过,或许月娘与江锦同本来就是一伙的?她二人合谋诓骗于你?”
白永丰听闻后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会的,月娘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她说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
白永丰目光空洞一直喃喃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像是自我安慰!
世间许多事情,本就是当局者迷,月娘这事,白永丰不是没有考虑过别的可能性,只是他只想装睡,谁能将他唤醒呢?
骆南弦只觉得此刻他极其荒诞可笑,随后朝身后的侍卫沉声吩咐道:“来人,去青楼查一个叫月娘的人,看看她与江锦同是什么关系?”
“是!”
骆南弦本就不愿相信烟花女子能有什么真情,如此动作,不过是想让白永丰死心而已。
“本王答应你,若你所说属实,定会替你护月娘周全!那日你也看见了,刺客摆明是冲你来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掌柜,你觉得会是何人这般大动作要杀你灭口?”
白永丰得了许诺,稍稍安下心来,略微沉思了一番。
“是江锦同,一定是他!他担忧我把他做的事情抖出来,就想杀我灭口!”
骆南弦瞧着他激动的模样,倒是来了兴致,他先前猜想的果然不错,白永丰手里有江锦同的把柄。
“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永丰此刻已经没有顾忌,自是将知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宸妃娘娘祭日那天,王爷您独自去了黄陵,那日的刺客,是江锦同派的!!”
骆南弦闻言面色冷了几分,淡漠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日,我要去找赌坊江锦同,正巧路过王府,看见王爷独自外出了,见着江锦同时就告诉了他,随后他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说到后面,白永丰自知有愧,声音便小了几分。
骆南弦面色始终淡漠得看不清喜怒,沉声说道:“匆忙离开,并不能表明就是他派人刺杀的本王!”
白永丰补充道:“小人当时见他神情严肃,就尾随着去看了,正好看见他与人密谈刺杀之事!后来就听闻王爷在皇陵遇刺的消息,如今想来可真是后怕…若当日被他得手…”
寒云怒道:“你还知道后怕。”
骆南弦脑中浮现的是,当日与某只小野猫相遇时的场景,衣着大胆奔放,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眼如当空皓月,纯净无暇,就是还点傻里傻气的。
这般想着,唇边就不自觉的挂着浅浅的笑意,随即又摇了摇头。
寒云见着王爷这般有些不知所措,被人暗算了,还能笑得这般…呃…,怎么说呢!
笑得这般傻气…,寒云被自己的想法惊着了,摇了摇头!
见骆南弦已经面色如常的盯着白永丰问话:“可还有别的??”
见他久不言语,骆南弦也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冷眼瞧他,漫不经心的说:“你说的事,本王会派人去查探,若是有半句虚言,本王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白永丰被他的话吓得瑟瑟发抖,结巴回道:“小、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句句属实。”
骆南弦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对寒云吩咐。
“让他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