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枝从树干伸出,兴许几枝挂着还没有被风吹掉的枫叶。街道上铺满了枫叶,踩在上面发出的清脆和着轿车引擎奏响了冬日序章。
冷风呼啸,盛欧阳裹紧棉服,哈了口气。他本以为出门就能有出租车收留他,好让他不被这天气给冻死。
谁曾想顾漪却站在路边的红色信箱旁,一动也不动,问她则说:“再等等,马上她就来接我们了。”
显然,这个她是华桉鸯。
盛欧阳觉得郁闷。因为一会儿坐上的车,虽然是四座,但是后排坐着特挤。
如果只有他和顾漪两个人,加上有国际驾照的情况下,肯定能自在兜风。可是他们不仅没有驾照,还多了个人。
而且这人还是华桉鸯。
按他的理解,在顾漪眼中他才是多余的那位,所以只能被赶去后座。
人生第一次体验超跑,状态是憋屈地挤在狭窄的后座,盛欧阳在心里叫苦连天。
他盯着道路拐角。尽管这几天已经见过很多次,但还是非常期待那辆跑车的出现。
未见车影,引擎声倒是先传入他的耳朵。紧接着,从拐角驶入了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911。
像是《速度与激情》的电影画面,可惜背后没有其他跑车追逐,也没有此起彼伏的枪声与爆炸。
很快,跑车停靠在路边。盛欧阳向前一步拉开车门,把自己往后座硬塞进去,然后将副驾驶的座位向后扯,留给顾漪上车的空间。
他还是不太适应这几乎坐在坑里的跑车。
好像上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什么陷阱,类似上课时被点起来回答问题落座却发现凳子被同桌抽走了一样。
与此同时,他还受不了华桉鸯的开车技术。
可能也有跑车本身的马力加持,反正一起步他就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往前冲。
他完全无心听她们两个人说话,将后背死死靠在椅子上,仿佛坐的是跳楼机那般视死如归。
六天过去,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顾漪她哥要送给她一辆跑车,在她根本考不了驾照的情况下。
甚至过段时间还要坐上轮渡抵达上海,当做顾漪在上海的代步工具。至于司机,从公司随便喊个人来就行。
开心是开心了,满意也的确满意,但是一想到不能亲手开车,身体上就有一股蚂蚁攀爬的瘙痒感。
当然,这是他代表顾漪的感受。顾漪本人对于开车没多大兴趣,她只想坐在副驾驶上,仅此而已。
凌晨三点的伦敦,街道上的路人成分复杂。酗酒的醉汉,嚎叫的女人,不断大笑的人群,牵手散步的情侣,各成一体,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像是深夜,而是盖了一层铺满星星黑布的白天。
难怪是日不落帝国。
不过国内也有这种地方。
他想起之前去长沙旅游的时候,他的妈妈和小姨非得拖着他半夜出门去文和友吃夜宵。
那个时候是凌晨一点,灯火通明。
窗外街景不断变换,盛欧阳看不出来区别,但是感觉离住所越来越远,甚至在远离街区。
“我们要去哪儿?”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
“brighton white cliffs.”敞篷开关被华桉鸯按下,顾漪缓缓伸出手,感受风的温度。
“等等,哪儿?不是,怎么开窗了啊。”盛欧阳缩紧自己,毫无准备地被冷风突脸了。
顾漪的声音被风吞了几格音量,忽远忽近,“布莱顿。”
“我们去追日出。”
听起来不错,但这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吧?
盛欧阳搜了搜开车过去的时间,到那也就五六点,日出是七点,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在冷风中待整整一个小时。
天气寒冷,救救孩子吧。
车程不到半个小时,在盛欧阳的乞求下,敞篷终于关上,车内开启了暖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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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are you laughing at? ”金伯利·康纳利(Kimberly·connery)一脸疑惑地望着对面傻笑的男孩。
她是《精灵》里的那位精灵,和许言扬演的Karl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两个人也因此相识。
许言扬摇头,生怕被金伯利误会他不满意这次饭局,“Just some jokes from my friends.”
“he is riding in the convertible,and totally be freezing.”
“why didn't he close the roadster?”金伯利不理解。
“cause's he's not driver and owner,he doesn't get to turn the convertible on and off.”许言扬笑着放下手机。
顾漪在群里发了张盛欧阳把头埋在棉服里的照片,要不是她着重指出,他还真看不出来盛欧阳的头在哪里。
“by the way.Kim,talk about your crush.”许言扬摩拳擦掌,准备好了一副听力清晰的耳朵。
“Em...... Genius,I bet there will never be a smarter man in the world.”金伯利激动地说道,手指在空中回挥舞着。
“hey, you're exaggerating. Isn't that a smart man in front of you?”许言扬反驳她。
“Shut up.”金伯利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he was so charming,very gentlemanly.”
“however, he has girlfriend.”金伯利耸了耸肩,“I'm not his type.”
“You're an actress ,you got a lot of fans,there's no need to feel bad about this man.”许言扬安慰她。
“how about you?”金伯利挑眉打趣他,“Someone stiring your mind?”
许言扬摇头,“of course not. I never think about it.”
“oh,e on Frank,what's your tape?”
“mabye......”许言扬努力想象,可是当他拉长尾音时,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个唐恋棠。
还是那天听他讲完故事后,流着眼泪的唐恋棠。当时的情景重现在脑海之中,吓得许言扬赶忙眨了两下眼。
他怎么会想到Rach。
“hey,Is that a hard question?why don't you say any words?”
许言扬回过神,思绪回笼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他犹豫着:“......mabye impeccable? ”
“that's impossible!”
“Fabulous,attractive,stunning,ravishing, heartthrob, iconic......”
不对,有十分的不对劲。
为什么,每一个说出来的形容词,在脑海里形成的配图,都是不同情景的Rach?
“It feels like you're memorizing a list.”金伯利听得皱紧眉头。
“No,my mind went bla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