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恶劣环境中成长出来的女孩子,多年来养成的性格喜好、行为习惯、言行举止。
她的眼界、见识、认知,局限住了她。
如果贸然跻身上流,等待她的无非三个结果。
一是乖乖听话,拿着家族蛋糕中属于自己的份额。
简单来说就是当一个“米虫”,在必要的时候成为利益牺牲品,比如说家族联姻。
二是沉溺纸醉金迷,享尽奢靡生活,玩世不恭。
一步一步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直到被家族抛弃成为弃子。
三是重塑,打碎原有世界中的自己,塑造出一个符合上流社会的新我。
这需要受住家族、外部的压力和考验,从而真正跻身上流。
毫无悬念,第三种结果成功概率微乎其微。
毕竟,一个相当于是“外来者”,入侵者一样的身份。
在偌大的利益群体中,谋取认同,甚至站稳脚跟难如登天。
这三种结果之外,还有第四种结果——死亡。
让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本万利。
家族内斗中,兄弟姐妹自相残杀的例子屡见不鲜……
几个人本来以为只要把人带回家就万事大吉了。
由于沈漾对这个破旧出租屋的情谊,没想到还要收拾一堆堪称“破烂”的废品。
没带助理,只能亲力亲为。
四个大男人无从下手。
沈漾掏出几个屎黄色的蛇皮袋子往地上一扔,“东西都装这里面,小心点,别磕坏了。”
临走时站在台阶下面,弹了一下指甲盖,叮嘱道:“哥哥们搞快点哦,我在楼下等你们哈~”
这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还小心磕坏了?
沈奚荆气不打一处来,眼睛要冒火。
沈漾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回了一个特别欠揍的笑容,然后悠哉悠哉往楼下走。
虽然说东西不多,但是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起来特别琐碎。
本就鲜少动手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杂活,弄了一段时间,几人才从楼上下来。
沈漾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在树荫下面撸猫。
一只大胖橘,肥嘟嘟的身子在沈漾的手下摊成了猫饼,金色的毛发温暖又治愈。
听到几人下楼的动静,胖橘受惊,一个鲤鱼打挺,撒开蹄子快速窜到一旁的小树丛里,喵喵叫了两声。
沈漾望着小胖墩跑远,眼神有点可惜。
拍拍手,站起来,走到楼下的空地上,含糊道:“好了?”
走在最前面的谢泠枫扛着蛇皮袋子,不复高冷男神的模样,头发缭乱,沈奚荆也是。
不出意外,二人在楼道里又掐了一架。
顾嘉嵛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衣,此刻解了两颗纽扣,脸上蹭了一点灰,几分烟火气。
沈倨绥一手拎一个麻袋,有点像家族衰败,被逼无奈沦落到工地上扛水泥的破产总裁。
四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啊~
这~
真是一道令人发笑的风景线。
沈漾心情难得美丽。
她站在四个人面前,从左到右,煞有介事地查看。
确保东西都没少后,呸一下,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拍手点评:“哥哥们真棒,最爱你们了~”
毫不走心。
没有感情的夸夸。
还不如直接辱骂。
几个人已经发现她的毒舌体质了。
一边装柔弱不堪,一边大放厥词。
碍于体面,脸色再难看也不好放下身段出言不逊,只能忍气吞声沉默反驳。
几人自恃教养甚高,自然不会同她一般见识。
沈漾也是拿捏这一点,嘴上找乐子,抚慰受伤的心灵。
她现在的种种行为还不足以挑战几人的底线,毕竟他们把她言行举止归结于缺乏教养。
对此,沈漾只想说,劳资就是来打破你们的底线的。
“哥哥们也会给那个妹妹收拾行李吗?”
贱兮兮的语气。
故作攀比的神情。
似笑非笑的双眸。
系统:【不会说话就别说,长一张嘴尽说那些没用的。(╬??皿??)】
“……”
“呵。”
这一声冷笑可谓是让人背后发凉。
谢泠枫瞥她一眼,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这下踩到底线了。
“很少。”顾嘉嵛实话实说。
沈家保姆那么多,这种杂事从来轮不到他们亲自出手,浪费时间且毫无价值。
他对沈漾的存在一开始是无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漾似乎同调查里的不一样。
性格差异巨大,几乎是平等的对每一个人充满敌意。
明明处于劣势,性子却是阴晴不定,怯懦、锋利,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她身上共存。
“沈漾你别太过分!”
沈奚荆把蛇皮袋子往地上一甩,炸着毛忍无可忍:“我是不是告诉你不要说依依!”
沈漾歪头轻笑:“那又如何?”
沈奚荆:“……”
在他看来沈漾似乎是有心和沈依依做比较,取得存在感。
沈依依在他们心中地位可见一斑,当然不是现在的沈漾可以比拟的。
他们对沈漾的偏见,从沈漾的亲子证明出现在沈家内部的桌子上那一刻就存在了。
她代表着不确定因素,代表着威胁。她会危及到这个家的稳定性,破坏这个家。
对此,沈漾只想说:bingo,恭喜你们猜对了。
行李拎了一段路,谢泠枫非要和顾嘉嵛换,说是他那个太重了拎不动。
明显是想撂挑子不干了。
沈奚荆笑道:“二哥,重吗?”
顾嘉嵛被迫拎着不属于他的行李,手背微微鼓起青筋,面容温和,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你来拎?”
出租屋里的东西看着不多,收拾出来,杂七杂八的真不少,特别是书本,特别沉。
高中生文化课多,试卷,作业,习题册一大摞。
“我来就我来。”沈奚荆不信邪。
“艹!怎么这么重,你在里面装石头了?”刚拎过行李,沈奚荆脸色大变,步伐都沉重了许多。
他埋怨了几句,妄图把压力给到一直沉默的谢泠枫。
结果被无情拒绝,满脸生无可恋。
“大哥!你把车停那么远干什么?我快累死了。”
“别吵。”跟在他身后的顾嘉嵛语气平缓。
尽管拎着巨重的行李,依旧气度翩翩。
沈奚荆嘴硬:“你管我。”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气喘吁吁,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沈漾啧了一声。
【年纪轻轻就肾虚。】
【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