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土地延伸至地平线,唯有远处一座孤零零的客栈,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门。
江悦和麴宇搀扶着昏迷的孙病人,一步步走向那幢阴森的建筑。
风沙卷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警告着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
客栈的大门破旧不堪,牌匾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依稀可见“悦来客栈”四个字。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大堂内昏暗无比,只有几盏摇曳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几个住客散落在角落里,眼神冷漠,仿佛对他们的到来漠不关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与这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是,一个身材矮胖,笑容可掬的掌柜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一路辛苦了!欢迎来到悦来客栈!”他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如同面具般僵硬,“这么晚了还赶路,真是不容易啊。我们这里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来,快进来歇歇脚。”
周掌柜的热情让江悦心生警惕。
这与客栈阴森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反而显得更加诡异。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破绽。
“掌柜的,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麴宇说道。
“两间上房?好嘞!”周掌柜的笑容更加灿烂,“两位客官真是好眼光,我们客栈的上房可是远近闻名的舒适!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他殷勤地领着他们上楼,穿过一条阴暗狭长的走廊。
走廊两旁的房间门紧闭着,没有一丝光亮,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江悦注意到,走廊的地板上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周掌柜将他们带到走廊尽头的两间房间。
“两位客官,这就是我们客栈最好的上房了,请进。”他推开其中一扇门,一股更加浓郁的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床和一张桌子,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显得更加阴暗。
江悦走到窗边,用力拉开窗帘,外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这……”江悦皱起了眉头。
“另一间也是一样的。”麴宇检查了另一间房间,语气平静,“我们先住下吧。”
在安排客房时,麴宇特意为江悦挑选了靠近楼梯的房间,方便她遇到危险时能够更快地逃离。
两人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在这诡异的客栈中,显得格外温暖。
江悦的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
夜幕降临,客栈里更加安静了。
江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注视着自己,让她毛骨悚然。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江悦……”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悦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麴宇吗?
在这个诡异的客栈里,他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光亮,让她感到安心。
她轻轻地打开门,看到麴宇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我怕你睡不着,给你泡了杯茶。”麴宇的语气温柔,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谢谢。”江悦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麴宇的手指,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俊朗,眼神深邃而温柔,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柔情。
江悦的脸颊再次泛红,心脏跳得更快了。
“早点休息吧。”麴宇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江悦的心神荡漾。
“嗯。”江悦轻轻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感受着残留在他指尖的温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心跳。
夜深了,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在窗外呜咽。
江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自己,让她毛骨悚然。
突然,一阵轻微的哭泣声传入她的耳中,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江悦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紧紧地抱着被子,身体微微颤抖。
难道是……鬼?
她想起客栈里阴森的气氛,走廊上干涸的血迹,以及掌柜那僵硬的笑容,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想叫麴宇,却又害怕打扰他休息。
而且,她也不想让他担心。
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只是风声而已。
她安慰着自己,努力不去想那些恐怖的画面。
可是,那哭泣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回响。
江悦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她猛地坐起身,竖起耳朵,仔细辨听着声音的来源。
哭声似乎是从通风口传来的。
江悦小心翼翼地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通风口上。
没错,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她心中一凛,难道通风口后面藏着什么秘密?
她环顾四周,寻找可以打开通风口的工具。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上。
她拿起水果刀,小心翼翼地撬开通风口的盖子。
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用手电照向通风口内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她将手伸进通风口,摸索着里面的情况。
突然,她的手指触碰到一个硬物。
她轻轻一拉,一个隐藏的暗格出现在她的面前。
暗格里放着一张破旧的纸条。
江悦拿起纸条,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她看到了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 “不要相信任何人……” 后面的字迹被什么东西浸染,模糊不清了。
江悦的心脏怦怦直跳,纸条上的警告和模糊的字迹让她感到不安。
她将纸条小心地折叠起来,塞进口袋。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越来越近。
江悦警觉地抬起头,迅速将通风口的盖子合上。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推开了。
周掌柜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惯常的虚伪笑容,眼神却像毒蛇般阴冷。
“江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江悦强作镇定,微微一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周掌柜怎么也还没睡?”
周掌柜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手中的水果刀上。
“江小姐拿着刀做什么?”他的笑容更显阴森,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
江悦心中一紧,但她很快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她扬了扬手中的水果刀,笑着说:“刚才想吃个苹果,正准备削皮呢。”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装模作样地削了起来。
周掌柜的目光依然锐利,紧紧地盯着江悦的一举一动。
他缓缓走近,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江小姐,这客栈里不太平,晚上最好不要随意走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江悦削好苹果,咬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说:“多谢周掌柜提醒,我会注意的。”她不动声色地将削好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掩盖了之前撬动通风口的痕迹。
周掌柜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深深地看了江悦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晚安,江小姐。”他的语气依然带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意味。
江悦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周掌柜的出现让她更加确信,这家客栈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拿出那张破旧的纸条,借着昏黄的灯光再次仔细端详。
纸条上除了“不要相信任何人”这几个字外,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暗语。
这时,麴宇的房门轻轻地打开了。
他看到江悦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江悦摇摇头,将纸条藏回口袋,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睡不着出来走走。”
麴宇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早点休息吧。”他的语气温柔而坚定,仿佛能驱散她心中所有的恐惧。
江悦点点头,跟着麴宇回到了房间。关上门后,她将纸条递给麴宇。“你看这个。”
麴宇接过纸条,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符号。“这些符号……”他沉吟片刻,“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江悦问道。
麴宇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肯定和这个客栈的秘密有关。”他将纸条收好,“明天我们再仔细调查一下。”
江悦点点头,心中却依然充满了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即将发生……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谁?”麴宇警惕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送热水。”
麴宇走到门边,谨慎地打开了房门一条缝。
门外站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手里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壶,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这么晚了还送热水?”麴宇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老妇人沙哑着嗓子说道:“两位客官远道而来,辛苦了,掌柜的吩咐要好好招待。” 她伸出干枯的手,想把水壶递进来。
江悦注意到老妇人露出的手背上,有一道奇怪的疤痕,像某种符号,与纸条上其中一个符号极为相似。
她心头一紧,拉住麴宇的胳膊,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麴宇立刻明白了江悦的意思,他挡在门口,礼貌地拒绝道:“谢谢,我们现在不需要热水,有事我们会叫的。”
老妇人似乎有些不悦,浑浊的眼睛在麴宇和江悦脸上扫过,停留在江悦手中的苹果上。
“苹果好吃吗?”她突然问道,声音嘶哑得有些刺耳。
江悦握紧了苹果,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挺甜的。”
老妇人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江悦和麴宇都松了一口气。
“她手上的疤痕,和纸条上的符号很像。”江悦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麴宇点点头,“看来这个客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将纸条摊开在桌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再次仔细地研究着上面的符号。
“这些符号,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
江悦也凑近仔细观察,这些符号歪歪扭扭,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某种神秘的图腾。
她试着将这些符号与自己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或符号进行比对,但都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夜色更浓,客栈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增添了诡异的气氛。
江悦看着纸条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心中越来越不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地将他们笼罩。
突然,麴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想起来了!”他激动地说道,“这些符号,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文字!”
“祭祀文字?”江悦心中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错,”麴宇继续说道,“这种文字通常用于一些神秘的仪式,据说可以沟通……另一个世界。”
江悦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另一个世界?难道这个客栈,真的与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有关?
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客栈的登记处查看住客记录,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第二天清晨,江悦和麴宇来到客栈的登记处。
厚厚的登记簿摆放在柜台上,封面已经破旧不堪,泛黄的纸张上布满了污渍。
麴宇翻开登记簿,却发现记录被严重篡改,许多地方模糊不清,字迹也像是被刻意涂抹过……他伸手去触碰其中一页,指尖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