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蓝色的星河缎面裙摆,因着这瞬间的姿势变换,摇曳出逶迤华美的弧度。
往上,女孩儿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被男人经络分明的大掌以一个格外具有禁锢感的姿势扣住。
浓烈霸道的沉香气息尽数压倒而来,逼迫她对上了那双薄长锐利的凤眸。
幽暗灯光下,那样的目光不甚明晰、却仿佛能够透过她脸上的蓝色面具,将她的灵魂生生灼穿一般。
“你.......”
他喉结微微滚动,低沉嗓音浸染着不易察觉的艰涩和颤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叫什么名字?”
呼吸交杂错乱,心跳急促失衡。
心中被压抑下去的酸涩心绪,在此刻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压来。
唐棠呆呆的看着她,眼泪竟在无所察觉间盈湿了眼眶,最后坠入那冰冷的面具之下,肆意弥漫。
那一瞬,他幽沉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抬手将她流淌至小巧下颌的眼泪拭去。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温柔,恍惚之间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
可唐棠的脑海里却倏地浮起方才他与洛琳交颈亲吻的那一幕。
他的身上,甚至都还带着那股陌生的香水味。
于是,所有痴缠的深情与暧昧,都在这一瞬间尽数崩塌溃散。
她忽地用力推开了他,仓惶的转身离去。
他脸色一变,立刻追上。
安静的现场也在顷刻间,如同梦醒,哗然一片。
“那女孩儿是谁?她和祁总是什么关系啊?”
“我还从未见过祁总如此失态的样子!祁总不会是喜欢那个女孩儿吧?”
“嘘,你小声一点,洛总还在这儿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低小,却无法抑制的传到了洛琳的耳中。
她呆滞的、脸色苍白的看着出口的方向。
从前她一直以为,他疏冷淡漠不苟言笑,是性格天生使然。
毕竟如他这般才华横溢又好似无所不能的人,孤傲也是他的资本。
可方才,他对待那个女孩儿是那样的珍重和温柔、甚至是失去了所有从容不迫的仪态和冷静。
那宣之于表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爱意,根本无处隐匿、无所遁形。
这些都像是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将她的自信击溃、将她对那个男人隐秘的慕恋都暴之昭昭,处以凌迟,让其成为了一个笑话。
心脏剧烈抽疼,洛琳的目光,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所以那个女人,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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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放开我!”
洗手间入口位置,唐棠被男人高大强健的身躯紧紧抵在盥洗台的边缘,不住的挣扎。
可惜那都是无用功。
他只用一只手臂,便轻松地将她禁锢在了他怀中。
如果说,方才相见之时,他还是温柔的,那么现在,他就是霸道的、狠戾的、恼怒的。
“不认识我?”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松摘去了她脸上的面具后,便伸手桎梏住她小巧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你仔细看着我,再说一遍?”
他薄长眼眸已染上猩红,幽邃的瞳孔深处,有生气、震惊、心痛,万般心绪浮于其中。
唐棠其实有些害怕他这个样子,但依旧倔强的不肯否认这个谎言。
她说过的,如果他喜欢上了别人,那么她就不要他了。
她说过的!
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如同决堤落下,她可怜兮兮抽泣,“坏东西,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寒刃刺入心脏,将他失而复得的庆幸、欢喜,狠狠穿透、撕碎!
于是,滔天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他终是失去理智,掐住她纤薄的后颈,封住了她那可恨的嘴。
愤怒的啃噬、不甘的撕咬、暴戾的夺取,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才能解心头之恨。
唐棠奋力的用双手推拒他、捶打他,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被吻得失去了所有力气,委委屈屈的呜咽。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放过她。
此时,她已经完全站不住,就要跌坐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他轻松扣住她的腰和大腿后的软肉,便将她抱坐在了盥洗台上,精悍身躯完全将她笼罩。
“再说一遍,你讨厌谁?”
他盛怒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薄长好看的凤眸,亦被盈在眼眶里的热泪浸染得湿红一片。
他倒还委屈上了?
他和别的女人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还欺负她,他还委屈上了?
唐棠死死咬住下唇,眼泪珠子跟小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片刻启唇道:“讨厌你、再也不要你了!”
她说完,难以抑制的剧烈抽泣了起来,呼吸不稳,鼻尖眼尾都染上薄粉,伤心极了。
祁冽心脏抽疼,却狠心的没有安慰,而是将她强行抱起,往外带去。
于是,在外偷偷躲着听墙角的宾客们,纷纷尴尬的扭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最后,被无视得个彻底的众人,就那样目送他将被欺负得不停哭泣的女孩儿抱着,大步流星走出了宴会酒店。
洛琳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脑子都是女孩儿哭得委屈伤心的样子。
很乖、很漂亮,像是一个可爱的bjd娃娃,哭起来的时候尤为让人心疼。
虽然心中妒意滔天,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会那样的喜欢她,情有可原。
黛西拉完肚子从三层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lvy!”
她大叫一声,顿时感觉天塌了,快步下楼追了去。
可惜,等她追到外面时,那辆宾利batur,已经将人强行带走,如穿梭的流星般离去。
“呜~~”
车上,某个小哭包还在不停掉小珍珠。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梦幻。
消失在他生命中的宝贝,如今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如此鲜活与生动。
他想知道,如果她当初没有死,那么她这几年,究竟又是去了哪儿?
为何他寻遍天涯海角,都没有她丝毫的踪迹?
这么多年,她过得到底好不好,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找他?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弄明白。
可她的泪水是那样的密集,那样的多,颗颗滚圆,剔透又饱满,如同细密的雨点落下,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无论他是哄、亦或是假装威吓,都无法让她停下。
她抗拒他的触碰,始终闹着要离开,哭到最后,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