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留夏慢吞吞起身。
“我还有一个问题。”
许昌林警惕的看过来。
“许珍妮是你和苏秀梅,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许昌林手腕一僵。
“别做出这么惊讶的模样,这并不难猜。许珍妮的五官和我有五六分的相似,我自然会优先想到我们之间的确有血缘关系,再加上你和苏秀梅两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居然这样宠爱许珍妮,除了是你们自己生的,还能有别的什么原因?”
实际上。
许留夏不仅怀疑。
她不久之前,还悄悄请人做了一份亲子鉴定。
“珍妮小姐是你们夫妇的小孩?”李叔惊愕,“可昌林你不是没有生育……”
话没说完。
许昌林暴起:“我有!我有!你别乱说!!”
他只是体弱而已……
“我知道了……”李叔想起来什么似的,“那年夫人重病不行嘞,老爷子就和你们兄弟二人说,谁能在夫人闭眼之前,让她看一眼孙子,谁的孩子就是许氏的继承人。巧的是,没几天就传来了大少奶奶怀孕的消息……你们……”
许昌林见事已至此,也不藏着掖着了。
“虽然也赶巧,但半年前我和梅梅在国外冻了三枚胚胎,就找了人来生,三枚胚胎只留住了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不过老大也倒霉,他也生了个丫头片子!要我说,还是老许年轻时杀孽太重,活该断了香火!”
“你也是女人生出来的,真为你妈妈感到遗憾,生你这么个东西,不如生块叉烧。”许留夏满脸嫌恶。
许昌林脸顿时黑了下去。
比起父亲,他更难以释怀的是母亲。
母亲从来就是一个要强的人,面对体弱又不聪明的儿子,她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失望,转而将自己全部的精力用在了品学兼优的大儿子身上,丝毫关心和爱护都不愿意分给他!
“我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丈夫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许昌林狞笑起来,“你那么爱他,不会也跟其他人一样,干脆将你爸妈的死,当做是一场意外,然后继续和陆衍沉恩恩爱爱缠缠绵绵吧?”
许昌林的目的,单纯的是想看许留夏破防。
可他得到的,是许留夏勾唇的冷笑。
“那你可一定要拼命活得久一点,这样才可能有机会,看看我要怎么做。”
许留夏起身往外走。
李叔看了一眼许昌林,赶忙跟上去。
“许留夏,珍妮呢?”许昌林大声喊道。
许留夏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许昌林:“我以为,你不会问起她的近况。”
“你已经害她变成了一个不完整的人……我们父女对你也不会有任何的威胁了,放我们走。”许昌林沉声道。
他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许留夏看起来,是不会粉饰太平,继续和陆衍沉恩恩爱爱的。
他乐见如此。
但,也怕引火烧身。
所以,在那一切发生之前,他选择逃得远远的。
免得许留夏死的时候,血溅他一身!
“我害她?”许留夏嗤笑一声,“那不是她自己作死作的么?少让我背锅。”
“那也是被你逼的啊!”许昌林拔高声音,“你这人,把人害成那样,怎么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
“没有。”许留夏毫不犹豫。
许昌林嘴角抽了抽。
“二叔,再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你别想独善其身,更别想逃跑。”许留夏说完笑了笑。
许昌林点头猛地一颤。
许留夏不再理会他,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门外,两个从前在许家,没少当着许留夏的面儿,对她冷嘲热讽的佣人,见到她出来,拼命的往角落里缩。
生怕许留夏会留意到她们似的。
许留夏余光瞥见,不冷不热的和李叔说道:“一个人哪里需要这么多人照顾,留一个就够了,其余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留夏小姐,我们可是在许家干了小半辈子的老人了呀!”佣人听闻,也不躲了,立马嚷嚷着开口。
许留夏扫了一眼,只能冷声道:“许家没了,你们今天才知道吗?”
“您这脾气真是要不得,大少爷从前……”
“全开了吧。”许留夏不耐烦了,“我再找人过来。”
“明白了小姐。”
许留夏无视掉那些佣人们的慌乱。
出了门,直接上了车。
午餐许留夏和李叔,在附近的私厨餐厅吃的。
李叔很沉默。
许留夏也不主动说话。
好一会儿后,李叔才闷闷的问:“昌林的话,您相信么?”
“您当年对陆文华了解么?”许留夏答非所问。
“不太了解,老陆总年少时并不得重视,后来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一直到和谢世珍小姐结婚后,才开始认真做起了事业。”
“那您也认可许昌林说的,以陆文华当时的能力,就算谢家推他一把,他也没办法拿下西北能源的项目?”
“绝无可能!”
李叔是许老爷子的助理,公司经营相关的事儿,他全了解。
“所以,陆文华偷走项目这事儿许昌林没说谎。”许留夏垂眸喝了一口浓茶。
“买凶呢?”
“他是看完视频之后,编的。”
许昌林的脑子,大本事没有,没用的小聪明一堆。
以他的性格,如果早就知道谢家和陆家跟她父母的死有关。
现在许昌林早就是一具白骨死尸了。
他哪里会沉得住气,二十年保守着这个秘密?
尤其是陆文华那在之后,简直平步青云,几年时间就成了陆氏的主心骨,把他的大哥摁在地上打压得死死的。
以许昌林的性子。
有苏秀梅那段视频在,他不可能不去敲诈勒索。
“许昌林对谢世珍承认我父母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这件事,一无所知。”
“你现在您打算怎么做?”
“那几个杀手还是没一点眉目吗?”许留夏问。
李叔颇为惭愧:“也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敢大张旗鼓的找。”
“都到这时候了,惊蛇就惊蛇吧,你私下找一找老陈。”许留夏冷不丁道。
李叔微微一怔:“老陈?”
这不是活脱脱的,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么?
“嗯。”许留夏给李叔倒了一杯茶,“只拿一个出来,就说是您从前认识的故人,找了很久都没有眉目,让他手下的小老鼠们看看脸。”